我在淡風居的這些日子,亦是不曾見過易初桓的麵,他若真的對我不聞不問,為何又會搜宮救我?
上一次,他隨意的一道廢妃詔書,便將我送予易佑軒,隻是後來,我與他之間依舊有那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瓜葛。
那,這一次呢?
我站在淡風居的院子裏,冬末春初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已有些暖意,而易初桓,仿佛真的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就好像這如洗碧空,連一隻飛鳥掠過的痕跡也不曾有。
“錦兒。”
大門處,是赫連昱邁步進來。
“王兄。”
我見了他,不由笑著,看他朝我走了過來。
“身子如何?”
“已經好多了。”
男人點點頭,忽而深深的凝望著我。
“你已經決定了嗎?”
“什麼?”
“與易佑軒,離開皇宮?”
“嗯。”
我點點頭。
赫連昱沉默了許久,終是緩緩道:“隻要是你願意的,為兄便不會反對,隻是,你真的舍得他?”
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是他再一次推開了我,並非我能選擇。
“王兄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和易佑軒的事。”
“也罷。”
赫連昱點點頭。
“既然你已決定,你的身子也有所好轉,那為兄也該回大漠去了。”
“王兄!”
赫連昱,他已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聽著他要離開的消息,我突然萬般不舍。
可是,他畢竟是草原上的王,大漠還有那麼多的族人等他回去,我即便再有不舍,也隻有將思念埋在心中。
“王兄,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一早。”
“這麼快嗎?”
我當真願他在多留些時日。
“是。”
“那明天早上,我去為王兄送行。”
“好。”
赫連昱才要轉身,卻又停下。
“王兄還有什麼事嗎?”
男人欲言又止,看了看我,終是開口,“皇上他病了,你若可以,去看看他。”
易初桓,病了?
我略顯詫異的看著赫連昱,見他神情認真,我隻道:“我知道了。”
赫連昱見我應聲,才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我不禁搖了搖頭。
他那個人,患有心疾又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有事,區區小病,恐怕不會把他怎樣。再說,他若患病,自會有一大堆的人伺候,豈用我去。
而且,他本已厭惡於我,我還去自討沒趣,做什麼。
想到這,我亦轉身,進了屋。
——
晨光熹微,胡人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
“王兄!”
我遠遠瞧見赫連昱,便急急想要奔過去。
“小心,慢些!”
我才提了裙擺,手臂便被人一把握住。
“你的身子才好些,不可以這樣跑的。”
我望著易佑軒的滿目關切,不由朝他笑著,點點頭。
眼前隻有胡人的人馬,卻不見易初桓的人。
我四下看著,不禁疑惑。
匈奴單於離琞歸胡,身為琞國皇帝,他不來送行,豈不是有失禮數,還是因他病重,不能前來?
“皇上沒來嗎?”
心中想著,嘴裏不由問出。
“他來過了,才剛離開。”
他,這是在故意避開我嗎?他當真對我厭惡到,連見我的麵,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