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敬的話,我撥弦的手突然停下,此時的易初桓,才緩緩睜開眼睛。
“朕不會見她,你下去吧。”
男人支走了陳敬,複又對我道:“彈曲吧。”
我看了一眼陳敬離開的背影,略有些猶豫。
“這樣,好嗎?”
我終是不忍心夏曼寧孤零零的等在溶月閣外麵,夏兆暉已經伏法,他有必要對她如此嗎?
“你是在趕朕去見別的女人?”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也知道朕的意思,不是嗎?”
見他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夏曼寧已放下身段,肯來溶月閣求他,他如何還要這般狠心。
“彈琴吧。”
“皇上還沒有聽膩嗎?”
不知過了多久,易初桓依舊靜靜的坐著,看上去像是在聽琴,可心裏似是在想著什麼事。
“這麼好的曲子,朕怎會聽膩。”
“聽了這麼久,皇上也累了吧。”
我站起身。
“嫣容手巧,皇上嚐嚐她做的點心。”
我將桌上的點心端到易初桓跟前,捏起一塊遞到他的嘴邊。
男人此時,終於露出笑容,瞧了我一眼,將點心吃下。
見他總算是笑了,我才舒了口氣,轉身去倒茶給他。
抬眼間,我恰好看到陳敬正在門外,想進來又不敢進來,一副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怎麼了?”
陳敬見了我,猶如看見救星,忙對我行了禮,緊接著道:“貴妃娘娘,皇後娘娘已經在外麵跪了快兩個時辰,又一次次的讓奴才進來通報,這,這……”
他不敢為夏曼寧求情,話隻說了一半,便住了口。
“我知道了。”
我朝裏麵看了一眼,對陳敬點點頭,陳敬這才如釋重負的再次朝我行了禮,“有勞娘娘!”
我猶豫了片刻,轉身走回到男人身邊。
“錦兒,你看朕的這幅字如何?”
當我回到裏麵,但見易初桓正捧著才剛寫好的字,仔細端詳著,見我進來,忙喚我過去瞧。
即使我心裏正想著如何開口,可看見男人的字,卻還是真真的被吸引住。
“好漂亮的飛白書!”
整幅字筆勢飛舉,剛勁有力,我看著,不由稱讚出聲。
“錦兒,也是行家!”
“我這算什麼行家,隻是認得,自己確是寫不來的。”
“寫字,須心靜。”
男人說著,將手裏的筆遞給我。
“讓朕瞧瞧你的字。”
心靜?
他這個時候,竟可以心無旁騖的寫下這樣一幅無可挑剔的字,難道,他對夏曼寧,連一絲顧念一絲憐憫之情也沒有嗎?
“皇上。”
我接過筆,卻還是忍不住對易初桓開口道:“皇後她——”
“她喜歡跪,就去跪著好了,你幫別人求情,別人可不一定會領你的情!”
“可是這件事,和她並沒有關係,她不過是顧念手足之情。你見她一麵,不過是讓她死心,還不可以嗎?”
“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那之前她對你用毒的事呢?”
男人的眼中,露出些許怒意。
“朕可沒說,不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