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兒臣以為還是先以退敵為重，兒女之事不如等複了江山再說不遲！”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司馬德文靜靜的打量著司馬瑒元瑒，半晌，略顯滿意的笑了出來。
“那你們的事，就先這麼訂下來。”
我悄悄的發現，司馬元瑒和我一樣，暗暗的舒了口氣。
“不過山莊裏清靜了許久，也該熱鬧熱鬧。今天晚上，就先提前喝喝喜酒，順便給易初桓，也送一杯過去！”
司馬德文這是要羞辱他嗎？
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擄了去，不但要看著她和別的男人成婚，還要喝下喜酒，這樣的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無比屈辱，何況是身為一國帝王的易初桓！
我想著，不由心痛不已。
可是，易初桓受過的屈辱，還少嗎？
親眼目睹父母雙親慘遭殺害，至親的姐姐被仇人霸占，自己又於亡國之後被囚禁於敵國數年。而今時發生的這些，和他過往的經曆相比，又能嚴重多少？
“你又在想他了？”
司馬德文給我們安排的住所裏，我正獨自沉思，忽聽司馬元瑒輕聲問起，才將我的思緒牽回。
窗邊，男子回過身，凝視著我。
“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樣了。”
一想起他那滿身血跡，我就揪心不已，不知道他還能撐的了多久。
“父皇既然說過暫且留他性命，他目前就肯定還是沒事的。”
“那你，你真的答應司馬德文要聯合起來攻打曆陽城嗎？”
我想起今日他們父子二人各懷心事的樣子，又想著司馬元瑒畢恭畢敬的模樣，心中不免生疑。
“如今，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
男人輕聲的說著，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如果那晚，被囚禁在此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會這樣擔心？”
我望著他，緩緩開口，“你知道嗎，晉國皇權易主的那晚，我看著宮裏那滿眼的血跡生怕你會回來，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易初桓絕不會放過你，我隻願你在雍州或是哪裏，平安度過此劫。如果今時被困於此的是你，我也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司馬元瑒一直靜靜聽我說著，隻是待我說完，他依舊也默默瞧著我。
“你不信嗎？”
我不禁，垂眸下去。
他定是以為，我不過是在安慰他罷了。
“我從來都是信你的。”
男人的話，讓我頓時抬起頭來。
“隻是於我，你僅僅是擔心記掛，而他，你卻會以身相殉，是不是？”
果然，還是他最了解我。
我沒有點頭，亦沒有否認，隻是默默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的。”
一絲苦笑，劃過男子的唇邊。
他深深的望著我，眼中交錯著複雜的情緒，然後，眸子裏似是有什麼在閃爍。
“元瑒？”
男人轉過身去，許久也沒有一點動靜。望著他的背影，我不禁輕聲喚出。
“元瑒？”
“我沒什麼。”
聽他開口，我才稍微踏實。
“心痛而已。”
男人略顯哽咽的聲音，讓我頓覺揪心。
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
心痛？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