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赫連雙朝我使了個顏色,又看了眼赫連昱,竊笑著跑了出去。
從建康到匈奴的這一路,我一直在想,匈奴單於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可直到現在,我仍不敢相信,這個與我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竟然成了我的夫君。
無論上一次與他孤男寡女一起避雨,還是這次作為他的妃子在他的大帳,與他一起,我都覺得無比安心。
心中再次翻湧起來。
接受他吧,隻有這樣,才會忘記昨日的痛苦,何況我對他,也尚存一絲好感。
“在想什麼?”
男子邊問邊向我走來,我亦站起身,看著他停在我麵前。
“我來伺候單於更衣吧。”
心突然跳得好快,我深深吸了口氣,抬手附上他的衣領。
我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可是雙手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
我笨拙的解著他的衣裳,費了好大力氣,連領口都沒有解開。
一隻大手,突然蓋在我正在解他衣領的雙手上。
我一怔,不禁抬頭看著赫連昱。
男子微微蹙起了眉,那深邃的眼眸似是能將我淹沒。
“何必勉強自己呢?”
我以為他是因為我的笨拙而不悅,可這短短一句,卻讓我抓著他領口已經汗濕的手,倏然一鬆。
他這個人,似乎總能輕易看穿別人的心思。
“沒有,我,我隻是……隻是沒做過這些事。”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定了定神,再次捏住男人的衣領。
“等我習慣了,就好了。”
當我再次去解他的領口時,隻覺得男人的手上突然一用力,我的兩隻手頓時被他裹在掌心,慢慢被他壓了下來。
略帶些慌張的望著他,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我以為他真的生氣了。
可是下一刻,他卻反手一拉我的手,勾唇笑了出來。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就這樣被他拖著,出了大帳,臨出門的時候,他隨手從架子上扯了一條狐裘大氅搭在手臂上。
男人用手放在唇邊打了一個響哨,立刻有一匹渾身黝黑的駿馬應聲而來。
赫連昱輕鬆翻上馬背,隨即朝我伸出手。
“上來!”
聽著他的命令,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我隻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把手遞給他。
他一個用力,我便被他帶到馬背上,他長臂一圈,瞬間將我環在懷中。
“駕——”
鬆開韁繩,一磕馬腹,那馬立刻飛奔出去。
黑夜中,他帶著我,趁著月光,疾馳在茫茫草原之上,唯有晚歸的鳥獸與我們做伴。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見前麵黑壓壓的一片,似是巍峨的山峰。
山路突然狹窄起來,可男子依舊策馬如飛。
一口氣上到山頂,赫連昱才勒停了馬,躍下馬背,然後將我一起帶下。
“這裏涼。”
他說著,從馬背上取下大氅,披到我的身上。
“那你呢?”
我看著他隻著一件單衣,不禁問了一句。
“習慣了。”
說罷,他便轉身朝崖邊走去。
我跟在他身後,到了崖邊,不禁暗暗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