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他接過後,看了我一眼,垂眸看著白布包裹的小物。
當他將這布包一點一點打開,最後看見裏麵的東西時,手不由得一抖。
“荃妃是為皇上殉情而亡的,這是她留下的唯一一件隨身的東西。”
我看著那支金絲五鳳珠釵,對司馬元瑒道:“你,把它收好吧。”
他死死的盯著那支珠釵,眼中迸發出熊熊燃燒的烈焰,像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將那珠釵緊緊攥在掌心。
“走!”
他將珠釵收好,上前便要來拉我。
而我早有準備的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他抓了個空的懸著的手臂,複又望著他。
“我說過,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平靜的看著他,再次催促著。
“你快走吧,這裏都是他們的人,我會等你走遠了,再回去。”
“為什麼?”
他悵然的問著我。
“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上一次你若是肯聽我的,也不會受今日的苦,你當真要為那些不相幹的人毀了自己的後半生嗎?”
“若以我一人之力,能免除兩國戰亂,挽救黎民百姓,這難道不是再好不過的事麼?!”
“你以為匈奴會放棄這大好河山嗎?”
“會不會我都要試他一試!”
我微微笑著。
“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隻想在大漠平淡的過完下半生。”
男子慢慢的轉過身去,身子剛轉到一半,便再次快速的伸手過來想要拉住我。
我先他一步將手裏的匕首抵在咽喉,毅然決然的注視著他。
“你若再不走,就別想再見到我!”
見他心有不甘靜待時機的盯著我,我接著道:“事到如今,再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他離開我遠赴雍州之前的那晚,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透出的無限怨恨,隻是如今,他眼中的顏色更為深暗,隨著那一個轉身,淹沒在蕭索的夜色中。
在殘枝殘葉的遮擋下,月光碎了一地。
望著司馬元瑒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我握著匕首的手一鬆,無力的垂了下來。
若是我不曾認識易初桓,也不曾發生過這些如在夢中一般的事,跟著他走,遠離亂世,也未嚐不可。說不定,倒也是件遂心的事。
隻是世間,哪有那麼多假設,更無法回到從前。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吧?
不過,知道他安好無恙,我也能安心的去大漠了。
踏著月光,回到客棧。
一進屋,便見易佑軒坐在桌旁,一手搭在桌邊,隻是抬了眼皮瞧了我一眼,便又垂下眼眸。
從我一進門,到進屋坐下,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我亦是累了,坐在他對麵,如他一樣沉默。
“早些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終是開口,而隻留下這一句,便頭也不回的帶上門出去。
天剛亮,一行人馬便踏上北上的路途。
“明晚大概就能到達大漠。”
易佑軒策馬過來,在車窗邊告訴我我們的行程。
仿佛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他今日對我的態度依舊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