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南雲幫我脫下衣服，木然的躺下。
“奴婢就在外麵候著，娘娘有什麼事喚奴婢就是。”
裹著厚厚的被子，竟然沒有一絲暖意。
突然想起司馬元瑒最後一次來見我的情景，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我不肯喝下他給我的毒藥。
不然，我便見不到這場血腥殺戮，也無須受這恥辱。
如今，琞國人不會容我，晉人更不會容我。
——
“娘娘……”
南雲幫我梳好頭發，從銅鏡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想要開口，卻猶豫再三。
“娘娘雖冊封為妃，可是按規矩，娘娘是該去向夏貴妃請安的。”
直到我站起身，南雲才囑咐我。
穿好外衣，我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對南雲道：“我想出去走走。”
南雲像是料到我不會去緋顏宮，但是見我肯開口，還是笑望著我道：“娘娘想去哪裏，奴婢陪著就是了。”
已有多久，沒有見過這皇宮裏的一草一木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抬頭望著高高的屋簷，這裏依舊平靜如初，若是不問，似乎沒有人知道，這江山已經改姓易了。
地上的血跡，也早已洗刷幹淨，根本聞不到一絲腥氣。
看著迎麵走過來的主仆二人已近在眼前，我不由停了下來。
對麵的女子身形窈窕，眉清目明，盤著好看的發髻，一身打扮亦是端莊貴氣，可是我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頓時蹙起了眉。
“見了貴妃娘娘，還不快快行禮！”
就在南雲正要朝我示意的時候，對方的丫頭率先開口。
她，就是夏曼寧？
我打量著她，總覺得似曾見過。
“聽見沒有，還不向貴妃娘娘跪拜？！”
眼前一閃，我突然想起，眼前的女子，不正是易初桓被禁在臨川郡時，我遇到的那個守衛麼！
怪不得，會那般俊俏，原來，她那日與我一樣，亦是扮了男裝的。
我心中不禁一動，早在那時，易初桓便已擺脫了司馬德文的控製。
“你——”
“好了，西嵐。”
夏曼寧一手攔住身邊的丫頭，隻是略略的瞧了我一眼，便提步從我身邊離開了。
那個名喚西嵐的丫頭見此，忙上去攙了主子的手，臨走還不忘瞧了我一眼，像是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甩出一句，“還真是個怪胚！”
“娘娘，咱們也走吧。”
我感覺到，南雲挽住我手臂的手，明顯緊了緊，便點點頭，隨她一同提步向前。
雖然夏曼寧一直麵容平靜，可她剛剛離開時，眼中卻流露出淡淡的一絲憐憫。
“南雲。”
“奴婢在，娘娘？”
“這個夏貴妃，是何出身？”
“回娘娘，夏貴妃是夏將軍的妹妹。”
“夏將軍？”
“是，驃騎將軍，夏兆暉。夏將軍是琞國得以複國的大功臣，皇上也對他禮讓三分。”
我琢磨著，點了點頭。
南雲見我多了些話，不由伸手一指，對我道：“娘娘去那邊走走吧。”
當我看到“姝媛閣”三個字時，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娘娘要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