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父看望娘娘,娘娘正與家父閑話家常,我不便打攪。”
素聞蘇毅鮮少進宮,難道,是荃妃有所行動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明日再來給娘娘請安。”
我朝他一點頭,轉身便走。
“郡主。”
我才轉過身,便聽他在身後喚我。
“指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他向前一步,在我身後壓低了聲音。
“郡主若不願,我不會讓郡主為難。”
“玄卿謹遵聖旨,少將軍多慮了。”
我側過頭留下這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這幾日,宮裏不聞絲竹歌舞聲,就連七嘴八舌的宮人們也突然安靜了許多。
“最近這是怎麼了,連鳥兒的叫聲也少多了?”
我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著易初桓給我的小藥瓶,不由脫口而語。
彩玉正在擦拭著桌櫃,聽見我的話,回過頭道:“聽說皇上最近龍顏不悅,大概是人們都怕在這個時候觸怒了皇上,才都消停了。”
“皇上?”
我忽有些納悶。
“皇上怎麼了?”
“好像是西南州郡陸續有人上書,說的盡是些讓皇上為難的事。”
“是麼?”
我兀自琢磨著,忽然放下手裏的小瓶子,從銅鏡中望著彩玉忙碌的背影。
“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
彩玉停下手裏的動作,略微停頓片刻,轉過來對我道:“我聽五皇子宮裏的人說的。”
“五皇子?你去五皇子那裏做什麼?”
“五皇子知道指婚的事,傳我過去問問郡主還需要些什麼,五皇子知道郡主不喜歡繁縟的東西,可也總不能讓郡主太寒酸了。”
司馬元玘,他……
我聽著,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
“皇上有旨,今有馥鬱公主之女虞玄卿,蕙質秀雅,靜容婉柔,特賜號‘扶桑’,並與大將軍蘇毅之子蘇紹昀於三個月後完婚。欽此!”
“謝皇上萬歲,萬萬歲。”
我接過詔書,看著陸桐一甩拂塵,淡漠離去,直到那幹瘦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
“快起來吧郡主。”
彩玉從旁邊挽住我的胳膊將我扶起,看了我手裏的詔書一眼,複又看著我。
“如今聖旨下了,郡主可有什麼打算?”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
我低頭看著手裏明黃色的詔書,心中另有所想。
房內隻點了一盞燈。
我托著腮伏在桌旁,詔書就在手邊,我卻故意不去瞧它。
不知荃妃那裏如何,也不確定皇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些“傳言”。
“郡主,荃妃娘娘讓你過去一趟。”
我正想著,隻見彩玉進來,對我說道。
“現在麼?”
“是。”
“可是問春來傳的話?”
“不是,是個小太監,他隻傳了話,就急急走了。”
嗯?
我微微皺起了眉。
“你可見過他?”
“好像——,沒見過。”
彩玉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下,我有些糊塗了。
每次荃妃傳話過來,除了問春,便是幾個熟識的宮女,今天怎麼換成了個太監?
我看了眼外麵,不禁想起,皇後傳我過去那晚,也是這樣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