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這麼久,卿兒與元瑒,很熟悉了吧?”
“是,十一皇子待我很好。”
“本宮知道,你與元瑒很是親近,他對你也十分照顧。他是本宮最疼愛的兒子,你也如本宮的親生女兒一般,本宮真的希望,你們就這樣永遠如兄妹一般,伴在本宮身邊。”
若不是女子說話的時候,唇邊一直帶著笑意,我當真以為,她是在警告著我什麼。
我聽得出,她故意將兄妹二字稍稍加重。
想必,她已經是看出什麼端倪。
也難怪,姝媛閣裏本就人多口雜,前幾日司馬元瑒又常去找我,再被司馬元瓔的那些丫頭們添枝加葉一番,若傳出去,必然好聽不到哪去。
“幸得娘娘寵愛,我一直敬娘娘如母親,敬十一皇子為兄長,不敢亂了分寸。”
“本宮知道,卿兒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所以,從前些日子起,本宮就一直琢磨著,該給卿兒你安排個合適的人家了。”
我忽的怔了一怔。
前些日子是皇後,今天又換做荃妃。
“你們這個年紀,當婚當嫁,除了元瑀年紀尚幼,皇上已經在考慮五皇子和十一皇子的婚事,元瓔自由皇後操辦,本宮又豈能讓卿兒你受了冷落。”
我不知,這些人為何忙著為我指婚。但皇子同時大婚,不免耐人尋味。
之前司馬德文龍體欠安,近日又突然指婚,莫非,是要冊立儲君了。
“說起來,徐仲謙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果然,荃妃與皇後一樣,都想拉攏丞相這座靠山。
“多謝娘娘美意,卿兒不敢高攀。”
我急忙拒絕。
徐仲謙是皇後心裏的人選,我怎敢染指。
“這怎麼能算高攀,能被本宮瞧上,是他的福氣!”
“是,是我不會說話。”
荃妃一笑,“卿兒若看不上,衛將軍與中郎將也都是不錯的人選。”
見我不語,荃妃又一連說了幾人,都是現任朝中要員,卻唯獨不提蘇紹昀。
說到底,荃妃還是不願讓我這樣的身份的人,和蘇家有什麼關聯。
“怎麼了,卿兒是害羞,還是都不願意?”
見我一直低著頭,荃妃停下來朝我道。
“沒有。”
我忙解釋。
“是我孤陋寡聞,娘娘說的人,我大多都不曾見過。”
荃妃輕笑著,“成了婚,自然就見著了。”
後麵又說了什麼,我記不大清楚了。
回到姝媛閣,我便將自己關在房裏。
今日荃妃喚我過去,表麵上是關心我的婚事,實則是在提醒我,與司馬元瑒之間的關係。
她與皇後,本就鬥得厲害,如今到了立儲之時,斷然不能軟下半分。
而我,不過是她為司馬元瑒鋪路的一塊石子。
晚上,彩玉隻送了飯菜過來,我便打發她回房去了。
坐在瑤琴旁,指尖隨意的輕觸琴弦,響起的,竟是我初到宮中那晚,和著簫聲奏的那首曲子。
我會的曲子不少,卻不知為何彈起這首。
不知何時,窗子突然開了。
夏末的夜風,是有些涼意的。
我起身去將窗子關了,回過身,卻聽見屏風的另一側,傳來輕緩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