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
司馬元玘還沒進門，我便聽到他在喚我。
擱下筆，我起身迎他，才發現剛剛進門的男子，未穿便裝，而是穿了一身玄色朝服。
“這是你的。”
男子手裏拿的，遞到我麵前。
“這是什麼？”
我從他手中接過。
“朝服？”
我不禁驚訝出聲。
“我穿這做什麼？”
男子見我吃驚的模樣，不禁笑道：“匈奴左賢王明日赴京，父皇重視此事，令各宮妃子公主都置辦了朝服，我下朝後，順便給你和元瓔帶過來。”
“唔。”我仔細打量著這件朝服，“好精致哦。”
我撫著朝服上精細的金銀絲繡，忽聽司馬元玘喚我道：“卿兒！”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我抬頭望著他，忽見男子眼中情緒也變得複雜起來。
“嗯？”
我答應著，看到他瞬間的變化。
“你覺得在這裏，過得如何？”
“公主不嫌棄我，許我住在姝媛閣，是我高攀了。”
“我是說，在宮裏，你還習慣麼？”
我第一次見司馬元玘如此嚴肅。他略顯鄭重的看著我，在等我的回答。
“皇上與各宮娘娘都待我很好，我還有什麼挑剔的呢。”
我一笑，抬頭望向男子，而他卻麵無表情，又過了片刻，才回以一個微笑。
“真的？”
“嗯。”
我亦是朝他一笑。
這男子總是如暖風拂麵，給人溫熱。
——
那是我從來也沒見過的旗幟，上麵畫著形態各異的怪獸。那些人穿的衣服也是奇奇怪怪的，男人們個個袒胸露膀，健壯的很。
為首的，有著魁梧身形的年輕男子，就是匈奴左賢王赫連博麼？
男人的衣著不像他的手下那樣怪異，他穿了件長衫，露出胸口褐色的皮膚，深深的眼窩中，有一雙像猛獸一樣閃著熠熠光輝的眼睛。
男人昂首闊步走在最前麵，宮裏原本高高聳立的樓閣，頓時突嫌矮了幾分。
“郡主，你看那個女孩子，穿的好特別。”
彩玉在我身後悄悄的說了句。
我看見跟在男人身後的女子，她的裙子雖是彩色的，但卻有一條條獸紋的圖案。
女子的雙眸清澈明亮，臉上有著和司馬元瓔一樣的高傲。
“皇上！”
男人走到離司馬德文很近的地方，右手攥成拳頭放在左麵胸口，稍一點頭。
凡是外族來訪的使節，見到司馬德文，無一不下跪參拜，可這個匈奴男人，卻隻對晉國君主做了一個這麼簡單的動作。
“左賢王請上座。”
司馬德文臉上並未表現出不悅之色，伸手對赫連博道。
赫連博毫不客氣，在司馬德文旁邊，與之一同坐下。那女子，就坐在男人身邊。
“聽說漢人女人，從不拋頭露麵，看來這些傳聞也不都是真的。”
男人說著，朝我與司馬元瓔這邊掃了一眼。
“貴邦女子，還不是一樣。”
司馬德文說罷，看著男人身邊的女子，嗬氣一笑。
“我們胡人女子，不僅可以拋頭露麵，和男人一樣平起平坐，還可以和男人一樣放牧打獵，提槍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