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瑀本就沒有了生母，被托給荃妃照顧，若荃妃再有什麼事，元瑀必然會跟著受連累。元瑀年紀尚幼，若是這樣，就真的可憐了這孩子。”
我不禁停下腳步，歎了口氣，“元瑀的苦，我又何嚐不知呢。”
“郡主心慈，一定會有好報的。”
彩玉安慰著我，忽然皺起了眉。
“可是，皇後娘娘那邊怎麼辦，看樣子，皇後娘娘與荃妃水火不容，咱們幫了荃妃，怕是皇後娘娘會遷怒於郡主啊！”
我突然想起了宴席之上，皇後在荃妃險些被責罰的時候，那暗藏的快意之色。
“那個指使戲伶的人，莫非就是——”
“彩玉！”
我忙打斷她，看了看四周，才又道：“以後這樣的事，切不可亂猜，更不可亂講。”
“是。”彩玉見我緊張的樣子，“是彩玉說錯話了。”
“嗯。”我壓低聲音，“以後咱們盡量謹言慎行，少與鳳祈宮打交道便是了。”
——
“郡主，奴婢奉荃妃娘娘之命，將這些衣料送給郡主。”
我看著來人，對方是個眉眼清秀的侍女。
掃過她身後的侍女們手裏的一疊疊衣料，我向她有禮道：“煩請姑娘代玄卿向荃妃娘娘轉達，玄卿多謝娘娘厚愛。”
“郡主叫我問春就好。”那女子笑道：“宮裏撥的料子，遠沒有娘娘的這些衣料好，郡主不要客氣，若是覺得好，娘娘會再送些過來的。”
“多謝娘娘的一番美意，這些，足夠我做好幾身衣服的了。”
“那就好，柳芸就不多打擾郡主，先回去複命了。”
“有勞柳芸姑娘，過些日子，我親自去向娘娘道謝。。”
待柳芸離開，彩玉反複看著這些衣料，不由讚歎道：“果真是上好的衣料！你看這圖案花紋，看起來都如真的一般！摸在手裏，也極是柔軟！”
我進宮的這些日子，除了皇後，確是極少見到有誰配得這麼講究的衣料。
之前皇後那邊派人送來的衣料，雖然華貴，但遠不及今日荃妃送的這些。
“郡主，要不要用這些料子做幾件新衣？”
“不了。”我搖搖頭，用手一指桌上柳芸剛剛送來的這些，“都收起來吧，用其他的隨便做幾件就好。”
彩玉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追問，雙手抱起那些亮眼的緞帛，朝內室而去。
——
亮眼的煙花，淹沒了如勾的月亮，將整個皇宮映照得夜如白晝。
屋簷的影子，不時在我腳下變換著位置。
“也不知孫嬤嬤她們，過得如何。”
我站在溶月閣的院子裏，想起扶桑鎮的家。
“托郡主的福，府裏的人應該一切安好。”
“其實我倒很是懷念住在那裏的日子，雖然奢華不及這裏的十分之一，倒也過得自在。”
“郡主覺得在這兒過得不好麼？彩玉倒是覺得，皇上待郡主不薄，幾位皇子也與郡主交好。”
“是麼？”
我在問彩玉，也像是在問自己。
“除夕夜該是團聚時，郡主為何自己留在這裏，不和大家一起去守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