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白拿著藥杵將藥草搗碎,把黏糊糊的一團碎草伴著草汁塞進紅衣嘴裏,睜大眼睛看著紅衣的表情。夭夭在藥架旁靜靜的站著,手指不是拂過幹枯的草藥,眼前一片模糊。過了許久,紅衣仍未醒來,伊白心裏有些擔憂,便開聲問道,“夭夭,他還沒有醒,會不會弄錯了草藥?”
夭夭還在愣神中,並沒有聽到伊白的問話,直到伊白問了第三遍,夭夭才恍恍惚惚的回答,“不會,我記得這藥草,不會是和宣草混用有什麼害處吧?”夭夭想到這,轉身往紅衣的床榻走去。轉的勢頭過快,不小心被大紅的衣鋸拌到,腳一軟就往榻上撲去,整個人都壓在紅衣身上,唇好巧不巧貼在紅衣額頭上。
夭夭感覺到身下的溫潤,臉騰的一下躥紅,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下,眼神偷偷的瞄向紅衣,發現他已經醒了,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紅衣將被夭夭弄亂的衣衫撫平,出聲道,“剛醒就有一個小美人投懷送抱,不錯不錯。”夭夭臉更紅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伊白,伊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倆,也不出聲。
紅衣伸了伸懶腰,擔憂的看了一眼伊白,“你沒事吧?那老人真怪,把我們抓來卻留著我們的性命。若是我,但凡有人敢觸碰我心愛的東西,天涯海角都不死不休!”夭夭聽到紅衣提起老人,臉一白,淚簌簌的往下落。也顧不得剛才的尷尬了,恨恨的出聲道,“那是我爹!他已經死了!”紅衣一愣,看到梨花帶雨的夭夭,心似乎柔軟了幾分。
伊白站在紅衣旁邊,責怪的看著他。紅衣垂下睫毛,不知在想什麼,末了,閉上眼睛靠在被上,心裏好似在掙紮著,但尊嚴作祟,過了許久,他還是未開口道歉,屋裏的氣氛突然沉悶下來。夭夭靜默的站了一會兒,轉身道,“我去守著我爹爹,山穀裏還是有些蟲獸的。”紅衣心裏一刺,隻閉著眼當做沒聽到。
伊白歎了口氣,抬起眼望著紅衣額上淡淡的紅痕,將整件事情和紅衣敘述了一遍,紅衣微微笑著說道,“我去把他背進來吧,她這樣夜中守著他也不好。”當紅衣一隻腳踏出房門時,伊白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口調笑道,“把額頭上的紅印擦掉,待會夭夭看了,可是會不喜的。”
紅衣一愣,不再有動作,轉過身驚愕的問伊白,“她剛才親了我?!”伊白一臉微笑反問道,“難不成是老鼠咬的麼?”紅衣喃喃自語,“她竟是第一個吻我的女人!”伊白一聽,心中雖然驚奇麵上卻未顯露半分。暗暗道,“他竟忘了那次涼亭,也許是那萱草的藥效,不過這樣也好,越和他接觸危險就多一分。離開山穀之後,希望彼此之間再無瓜葛。”
伊白看著紅衣消失在林中的背影,淡淡一笑,轉身進了廚房將熬煮好的粥和蒸好的雞端到房裏。
紅衣隻隱隱約約看到前方夭夭的背影,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不大一會兒,夭夭在桃花樹下停住,肩膀不住的顫抖著,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飄入紅衣耳中,紅衣心裏一揪,快步到了夭夭身旁。夭夭伏在老人身上,不住的啜泣著,紅衣將夭夭扶起,說道,“我將他背去房中,明日下葬,這天氣屍身留不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