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唉,那是蠻久以前的事咯。我那時還小就聽人講,在村子不遠的地方,有片很大的樹林。那裏麵有個村子,叫王家。兩百年前鬧災荒,有一群難民從雲南遷徙到我們這凱,我們村人少,地少,不給他們住。
他們就在那片林子裏住嘍,那群人很懂做生意,他們砍木頭做木工,造房子樣樣都能,沒多久村子就建好嘍,他們也和我們村裏做生意,慢慢做大,去鎮上做。
幾十年後,聽去過他們村的人一代代講,王家很大,住在王家有好幾千人,是我們這一帶最大的村子。後來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聽說王家起了大火,那場活把整個樹林都燒完,連山頭都燒焦,王家人一個都沒跑出來,幾千人啊,全部死在那片樹林裏。”張伯說到這也歎口氣,在旁邊的桑榆和李遠航都圍過來聽,張伯以為他們都是警察,也沒有避諱。
幾人聽著心裏極其震撼,幾千人都活生生燒死在樹林裏?桑榆指著他們出來得樹林問道“張伯,就是我們出來的那片樹林嗎?”。“是啊...什麼!你們從那片樹林出來?”張伯驚慌失色道,塗青點點頭“是的,他們的傷都是在那片樹林裏造成的”
“造孽啊!唉,那林子克不得!”
“怎麼去不得”
“那片林子燒死了幾千人,怨氣太重。這上百年,我們村裏也有一些年輕小把爺克那林子,想克王家撿撿便宜,哪個曉得,不是瘋了就是沒出來,我爺爺跟我講,他和耍得好的幾個朋友,當時也年輕氣盛,就硬著膽子去那片林子,說是去王家撿金條。
我爺爺在樹林旁邊就沒敢進去,那幾個朋友就笑他膽小,我爺爺回到村子七八天都沒見他幾個朋友出來,後來大人家曉得後,趕緊喊人進去找,在一個墳墓旁邊找到了,全都死啦!都死了幾天,屍體都臭完嘍。
後來村裏都講這片林子住的是王家鬼魂,在裏麵遊蕩,誰進去誰死。村裏就規定不給任何人進那片林子,這幾十年來都沒得事。到了六七十年代,鬧紅小鬼(和諧),他們講這是封建,要破除。五六個才十幾歲的小把爺拿槍就這樣進了那片林子,唉,逃了一個出來,瘋了!你們從林子裏出來已經是萬幸,莫查了,趕緊走吧”
已是清晨,太陽爬上山,露珠悄化,散掉空氣中溫熱,一陣陣涼氣聚在村落,繞在眾人脊背惹得發冷,久久不散。從張伯訴說中,他們昨晚似乎遇到了王家亡靈,那片林子簡直就是王家鬼林。
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胖大嬸,拿著老舊藥箱,張伯的孫女琳真也跟著來,想必這就是張口中的鄉間醫生朱小嫂,她嗓門很大“是誰受傷了?我看看”。
塗青推著楊文波說道“他昏迷了,您看看出什麼問題了。還有...”他指著李遠航說道“他手骨...折了”。胖胖的朱小嫂首先檢查楊文波,她例行翻看楊文波的眼皮,檢查瞳孔。
朱小嫂一臉凝重,她詢問道“他隻是輕度昏迷,沒什麼大礙。不過好像被人毆打過,身上有些淤青”,這話讓桑榆有些臉紅,塗青靈機一動,他拿出楊文波喝水的瓶子,裏麵還殘留一些粘液“您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朱小嫂接過來仔細觀察,她行醫數十年,經驗豐富,但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這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脂肪吧...”。
“醫生,我的手,你幫我看看吧”李遠航著急說道,他傷勢最嚴重,手根本沒有直覺,此時還管什麼水不水的。朱小嫂讓他坐下來,緩緩解開繃帶,一團血肉模糊場景展現出來,像土豆泥敷在骨架上。
“呃”桑榆把臉轉過去,小蘿莉琳真妹也是害怕得別過頭,“居然變得那麼嚴重!”羅念苒幫李遠航包紮過兩次,沒想到一夜間變得慘不忍睹。
朱小嫂也是大吃一驚,肉都差點成一塊塊,簡直跟壓路機碾過一樣,骨頭茬都露出來,傷口還沒化膿,但大部分神經肯定斷掉了,不然李遠航早就痛死過去。朱小嫂嚴肅說道“我治不了,頂多打點石膏,幫傷口消消毒”。
這不是演電視劇,敷一點草藥就可以起死回生,桑榆已經跟鄉鎮和市區的醫院聯係,會盡快派出救護車,但也需要時間。“先打石膏,穩定傷勢吧”羅念苒說道,她心裏對神秘人更為忌憚,李遠航望著血淋淋的手,神情頹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塗青試圖安慰李遠航,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憑多年經驗看,很可能李遠航這隻右手廢了,李遠航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傷勢,他始終沒有說話,朱小嫂帶他去裝石膏夾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