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禮節性地要名片，再說，我剛才不是道歉了嗎，認錯人。”
“你還是我表姨呢，你就這樣對我啊。”吳橙橙嗚嗚哭起來。
張娜娜看看周圍人都看著她們，說：“走吧，別在大街上哭。”
“我再也不理你。”吳橙橙哭著，跑到街邊叫了一輛出租。走了。
張娜娜看看名片，仰頭看看高樓。她默默叫了輛出租，回到孫嘉嫻家。她自己知道，再回表姐陳瑤家，自己恐怕很難麵對吳橙橙，今天自己的舉動是有些唐突。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
“這麼快就回來了？”孫嘉嫻笑著問。
張娜娜點點頭，默默坐到沙發上。
“怎麼啦？”孫嘉嫻關切地問，“不合適還是？”
“哦，就見見。什麼男朋友啊，別人隻把她當小孩子看，自作多情。”張娜娜說。
“你情緒不對啊，你怎麼啊？”
“啊，沒有。我在想點事情。”張娜娜笑笑。
“想什麼？”
“嘉嫻姐，我有時甚至感覺你不是我姐，像我媽。我想了很多事，也有很多想不明白，我如果問你什麼，你會不會毫不隱瞞地告訴我你知道的？”
看張娜娜說的那麼認真。孫嘉嫻坐下，看著她，想想說：“對你，我應該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自己的隱私問題都告訴你了，娜娜，我內心也把你當成女兒一樣。”
“嘻嘻，你還真占我便宜啊。”張娜娜笑著說。“不過謝謝，我感覺得出來。”
“你想問什麼？”
“我表姐過去談過一個男朋友，叫成功，這事你知道吧？”
“當然，我還見過多次，我們應該在同一天舉行婚禮的，因為成功出事了，所以。”
“我那時還小。以後就回老家了，不太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忽然想起問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
“你不是答應告訴我你知道的嘛，反正沒事，吃飯還早，就算陪我聊聊天，我吃點虧，你就當做陪女兒說說話。”
“你個鬼丫頭，我吃虧吃大發了，還得供你吃供你穿，還得每天早上催你起床。”
“求求你啦。”張娜娜懇求。
“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正好去香港結婚。聽說公司那邊出點問題，進監獄，在監獄裏又鬥毆殺人，被判了十幾年吧，最後死了。”
“就這樣？”張娜娜從孫嘉嫻躲閃的眼神裏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孫嘉嫻忘記了張娜娜是學表演的，眼神中稍微有一些猶疑就讓她撲捉到。
“我告訴你下麵的你自己知道就行。我知道，成功是被人陷害的。”
“誰？為什麼？”張娜娜吃驚地問。
孫嘉嫻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我想是吧。”
“不，你沒告訴我所有真相。”張娜娜盯著孫嘉嫻說。
“你怎麼不問問你表姐？”
“問她？”張娜娜說，“不瞞你說，如果不是她非要我去住，我絕對不會去。問她這個問題，一問就要訓斥我，好像我還是小孩子似的。”
“也是啊，這都是大家不想再談的事，你為什麼這麼感興趣？”
“嘉嫻姐，現在是我問你啊。我就是感興趣，沒理由，好了吧？”張娜娜說，“看來你對我一點也不坦誠。”
“這孩子，上綱上線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那你說，怎麼被陷害的？”
“我，我，我聽別人說的，行了吧，娜娜，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你怎麼回事啊。”孫嘉嫻有些被逼得沒辦法。
張娜娜起身，走進自己臥室。躺在床上。
好久，聽見敲門聲。張娜娜沒理。門輕輕打開，孫嘉嫻走到床邊，說：“娜娜，對不起，我剛才態度不好。”
張娜娜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特別痛苦，她默默流下淚。
孫嘉嫻心疼地給他擦淚：“娜娜，我保證不再那樣對你說話。我隻能告訴你一點，了解太多對你沒好處，涉及好多人要出大事的。”
“那就是你知道很多內情了？”張娜娜抹著眼淚，問。
“我知道一些，但我不能說，求你。”孫嘉嫻說。
“那我問你答，算我自己猜的。你點頭或搖頭。”張娜娜說。
孫嘉嫻沒想到張娜娜這麼執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很多事。
“這事跟我表姐有不有關？”張娜娜問。
孫嘉嫻搖頭。
“她知不知道真相？”
孫嘉嫻搖搖頭。
“跟我表姐夫有不有關？”
孫嘉嫻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好多人參與？”
孫嘉嫻依然沒動。
“行啦，我也不問了。”
“你為什麼這麼感興趣？”
“成功哥哥，你是遭人陷害啊，你受苦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是那種殺人犯罪的人。”張娜娜趴在床上，雙拳打床，嚎啕大哭。
孫嘉嫻怔住，這張娜娜跟成功有什麼關係？她實在不明白。
“你認識成功？”
“我認識，我當然認識，我看著表姐和他親密的樣子就羨慕，我才小孩子就知道長大要像表姐找個像他那樣的男人，你要知道他對我多好，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感興趣了，我愛的人就是他。”
“你開什麼玩笑，你才幾歲啊？懂什麼男女之情。”
“我是不懂，但這個男人我就是喜歡，小時候像哥哥一樣喜歡，懂兒女之情了像愛人一樣喜歡，不行嗎？不行嗎？”張娜娜像吵架一樣嚷著。
“可他畢竟已經去世。”孫嘉嫻說。
張娜娜忽然停止了哭鬧，戛然而止，房間頓時顯得非常安靜，張娜娜呆在那裏，臉上居然浮現出笑容。
嚇得孫嘉嫻摟住她：“娜娜，娜娜，你怎麼啦，別嚇唬姐姐。”
張娜娜推開她，說：“沒事啦，你以為我發瘋呢。反正我就那麼點秘密，我表姐都不知道，你是世界上唯一知道的人。”
孫嘉嫻鬆了口氣，也非常感動，說：“謝謝你信任我。”
“可你也不告訴我真相。”
“我理解你。娜娜，但現在說那些沒用。活著的人好好活著吧。”
“可是我活得不好啊，哪怕能為他伸冤，為他做點什麼我也覺得活得有意義。”
“憑你是做不了什麼的，相信姐姐，你真做不了什麼。”孫嘉嫻說，“瑤瑤現在生活正常，你就別再鬧了。”
“別提我表姐，提起來我就添堵。”張娜娜說，轉身摟住孫嘉嫻，“還是你這個姐姐好。”
“現在又來哄我，我也是賤，好吧，我們是不是吃飯了？”
“嗯，吃飯。”張娜娜嘻嘻笑著應允。孫嘉嫻笑著說：“你們學表演的一會兒哭，一會鬧，立馬又沒事笑，我都不知道哪一段是真的。”
“都是真的啊，在你麵前我用得著表演。”張娜娜嘻嘻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