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整個監獄就是在一座大山側麵靠近大海的低窪處建立起來的。據說監獄已經打過幾次報告想搬遷監獄,已經報給當地政府,可因為南海變成經濟特區,土地價格暴漲,監獄的新選址幾次都因為與土地所有村鎮協商未果而無法確定,作為省裏直屬的監獄,與南海市地方政府的協調也很難高效率進行,由於監獄本身的安全措施萬無一失,所以,監獄選址工作在進行但並沒有當做頭等大事來抓。
成功每天按醫生安排,上下午各有兩個小時的散步時間。由吉普和張勝利輪流陪伴。每次出去散步,由負責醫院的獄警領人,按照程序送到醫院外,然後由獄警帶著從獄室出來的吉普或張勝利推著成功坐的輪椅,自由到草坪外行走。
這一天注定是個特別的日子。早晨起來,成功就感到腦子要炸了似的難受。幾次昏暈,經過醫生打針治療,成功總算平靜了下來。午餐,他沒有任何食欲,他勉強站起來,聽著窗外隆隆的雷聲,似乎要下雨。外麵天氣陰沉烏雲密布,但這並不影響成功,反正他也看不見。他按鈴叫來了護士。
“我想出去走走。”成功說。
“馬上要下雨了,今天還是免了吧?”
“已經下雨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一會兒一定會下的。何況你早上腦子舊病複發,很危險的。”
“下雨再回來吧。呆在病房窒息令我更不舒服。”
護士見狀,隻好出去請示醫生。醫生同意讓成功出病房自由活動一個小時。
這天該吉普陪伴成功,吉普被獄警帶過來。
吉普的神態看上去有些異常,他自己有些緊張,東張西望的四處張望著。不過這一切成功看不見。
輪椅往前滾動前行。成功問:“吉普,今天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
“哦,沒有想什麼。你的眼睛還沒成效?”
“看來我是很難好了,隨他去吧。”
“腿傷呢?”
“化膿已經被止住了,壞死的肉也已經切除,現在正恢複呢。但腿走使不上勁。”
“哦。”吉普沒繼續說。
“吉普,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成功說著,感覺到雷聲越來越響,更讓他有種不祥的感覺是所坐的輪椅似乎越來越快。
天空烏雲彷佛要壓跨大地,大雨前的空氣令人窒息,成功看不見,在他眼裏一切都是黑暗,但更讓他無法看見的是,輪椅被推向碩大的天坑,平時遮擋天坑的鐵絲網居然有一個大洞,成功看不見他的輪椅正向那黑乎乎的洞口衝去。
“成功,我跟你無怨無仇,但從進監獄的第一天,我就是衝著你來的,我本來見你是個講義氣的兄弟,害你白白做15年牢,兄弟我願意陪你,可是,沒辦法,你非死不可。我不能不講信用,隻有對不起了。”吉普呼哧著說,拚命推著輪椅衝向天坑。
“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了,兄弟,對不起了。”吉普說完看著輪椅衝向洞口,猛一撒手,忽然,隻見絕望中的成功忽然一站立,在吉普鬆手的一瞬間,成功抓住了他的手,巨大的衝擊力,將吉普像旋風裹著一起摔向洞口,吉普哈哈大笑,瘋狂大叫:“跟你死一起,我們扯平了。”
這是成功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感覺到身體失重落下耳邊發出的呼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