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旁人,李邵肯定不敢這麼直白,但是一直以來都有傳言,說是這位陳衛將與呂智浩是師姐弟關係,似乎陳敏這個做師姐的對呂智浩這個師弟言聽計從,關係很不一般。
呂智浩雖然也參與高層的會議,卻幾乎很少說話,很多事情都由陳敏代為說出。李邵的手中也有一點自己的私人力量,情報方麵也是與軍方共享,所以他一得到消息就趕過來詢問,顧不得避諱太多。
陳敏想到呂智浩之前的推斷,搖了搖頭道:“李大人,黃巾賊雖是亂軍,軍紀再怎麼不堪也是有能戰之兵的。不管平恩也好,界橋也罷,都是通向魏郡或者清河郡的要地。真的要攻取下來,對方必定派出能戰的精銳。
可是現在我們身後的幾支隊伍,全都在一邊追擊,一邊劫掠財物,顯得太過悠閑了些。如果真的是要跟著我們去取界橋,至少對方全是黃巾軍中的重將率領,而且會有數支戰衛押陣。
而如今這般鬆散的追擊,劫殺逃亡隊伍也就罷了,攻城掠地卻是笑話。我看身後這些黃巾賊應該是去燒擾界橋的,迫使韓州牧分兵,然後才好揮軍拿下平恩。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消息,畢竟我們現在四麵皆敵,想要得到一線喘息之機,隻有衝入清河郡。然而一旦平恩有失,魏郡震動,韓州牧為了保住鄴城,隻怕會全麵收縮,到時候界橋也就危險了。”
聽到前麵一半的時候,李邵還在不斷的點頭,可是等陳敏將後麵的局勢分析出來,他就再也沉不住氣了,有些慌亂的道:
“這可怎麼辦?他們取平恩,亂界橋,偏偏把我們卡在了中間。這下如何是好?要不還得再商議一番才是。還請陳將軍再去把呂先生請來,大家從長計議。”
陳敏一聽到從長計議,心裏便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感,再聽到又要讓呂智浩去和他們扯皮,頓時神色一冷,搖了搖頭道:
“李大人,我師弟在钜鹿城中與疑似賊首的張寶一戰之後,便一直無法恢複,特別是精神狀態極為糟糕,恐怕不適合參與大人們的會議了。”
李邵微微一愣:“之前倒是聽過這樣的傳聞,隻是呂先生再怎麼天賦異稟,可終歸年輕,修為也隻是築基後期,他莫非真的與那張寶正麵交過手了?”
陳敏最聽不得有人質疑呂智浩,當即不客氣的道:“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原本我師弟與郡守府合作,想要揪出城中的黃巾奸細,如果這城能夠多守兩天,說不定便真的將其一網打盡了。
這裏麵留有許多的線索,都證實了張寶的親傳弟子張曉霜和張寶的親衛女修在場。特別是城破之後,董郡守派出的援兵被張寶殺散,這也是不少人親眼目睹,所以這件事的真實性不用置疑。”
“可是,那張寶可是堂堂元嬰期……”李邵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這時候卻又有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李大人不用去管這些誤傳,縱然張寶的親傳弟子和親衛女修都出動了,也未必見得來人就是張寶。我自家最知自家事,和我交手的,不過是金丹高手罷了。”
金丹高手,罷了?
李邵不由得苦笑,他憑借城守印的加持之力,在钜鹿城中也不過是發揮築基期的實力,如今落到別人嘴裏,一名金丹期高手反倒像是不怎麼厲害一般。
但是身後這人也有說這種話的資格,畢竟他當晚逼退了那名疑似張寶的太平道修士。
陳敏無奈的笑了笑,並沒有反駁呂智浩的話。她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有能力有實力,自己這個師弟卻非要這麼低調。
呂智浩現在狀態很糟糕,他將信仰之火引爆之後,不僅透支了神秘的信仰之力,更是短時間失去了補充信仰之力的渠道,所以整個人幾乎都保持在一種頭痛欲裂,精神無法集中的狀態裏。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呆在不動反而更加難受,所以他不得不趁著現在駐留休息的機會四處走走,正好聽到了陳敏和李邵之間的對話。
三人便順便交流了一番當前的局勢,隻是越分析,呂智浩的頭就越痛,他們這支逃亡隊伍規模太大,行動速度不快,身在钜鹿郡中,能夠騰挪的空間也很小。
當李邵知道呂智浩有傷勢在身,極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的時候,心中對於陳敏的重視反倒是更大一些,畢竟陳敏是徐州衛真正的主將,亂世之中有力量的人才是值得接近拉攏的。
“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呂智浩突然說道,他雖然頭痛得厲害,可是說話之間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所以聽得李邵和陳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