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儀嗓子沙啞的苦澀道:“下麵就應該是停戰媾和了;隻是抗倭軍以後可怎麼辦?”
三人都擔憂的望著何長纓,從打太平到打撚子,再到和法國打,朝廷早就把他們的那一套手法用得嫻熟。
“假如我猜得不錯,在正式簽約生效之前,直隸可能還有有一戰,一場真正的惡戰;”
何長纓望著在東麵漸漸發揮熱度的太陽,冷聲道:“朝廷以不得動兵為名義,把抗倭軍死死的壓製在廊坊城,假如日軍主力突然動進奔襲,那就是一場死戰!”
徐邦道三人悚然而驚。
“這就是安之把偵察連悄悄放在城外的原因吧?不過假如真是如此,也未免太讓人寒心!”
賈起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麼寒心?合約未簽訂之前,就代表著沒有停戰,日軍為什麼不能攻擊咱們!就像現在的魯東,誰又能怎麼樣?再日軍假如真的突然東進攻擊廊坊,朝廷也一定會很震怒,對日軍提出抗議,要求立即停止戰爭。嗬嗬——”
唐紹儀算是想明白了,血紅著眼睛,神經質的笑道:“不定你我兄弟戰死以後,朝廷還會大大的撫恤嘉獎!”
唐紹儀出身廣州香山,1歲遠東美國,就讀於哥倫比亞大學,在美國整整呆了七年,見識了西洋的法製,當然早已沒有了忠君這類愚忠思想。
這個時候,想到了什麼的唐紹儀,震驚的望著何長纓問道:“安之既然明了,為何還要進這死地,而且還讓大軍北上?”
“不北上不行啊——,時不待我!”
何長纓了一句唐紹儀三人聽不懂的感歎,接著道:“廊坊城,加上萬本華的4哨,四千軍馬就差不多足夠守城,而且隻要能守住三,津門那邊的軍隊就會過來增援。老唐,你別這麼看我,皇上聖旨要求部隊全部進入廊坊城,津門塘沽的軍隊不得妄動,下幽幽眾口爍金,我能如何?況且,這一切還隻是一個猜測。”
“安之,你——,你讓我怎麼你好?”
唐紹儀氣得是無可奈何。
“唐老弟你也別急,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見安之真正吃虧過?想來心裏麵早已就是胸有成竹。”
徐邦道和何長纓合作了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步步為營的可怖謀劃,看到唐紹儀急的滿臉通紅,不由的強笑著安慰。
當自己一心為國為家的時候,穆然聽到別人無情的揭露出,自己可能卻成為了朝廷的眼中釘,這個血淋淋的真相,任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
“安之,是這樣麼?”
唐紹儀一臉渴望的望著何長纓。
“嗯,”
何長纓很認真的點點頭,剛讓唐紹儀稍微放下心的時候,又繼續道:“不過槍炮無眼,戰場上的事兒,誰敢斷言必勝?然而日軍也是人,殺了他們這麼多次,這次九千對兩萬八,我就不信就是必死的結局;咱們痛快的血戰一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得放縱恣意一次!”
“好一個‘總得放縱恣意一次!’,我跟了!”
徐邦道哈哈大笑。
“得,老夫這把老骨頭戰死殺場才是歸宿,我也跟了!”
賈起勝也是一臉豪邁的大笑起來。
看到三人望著自己,唐紹儀苦著臉:“我還能有別的選擇麼?”
“沒了!哈哈——”
何長纓雙手背在身後,望著北方:“唐兄,一個人但凡想不平凡,想真正的做一些不俗的能名留青史的事情,總不能是一直安安穩穩,總得有幾次,有膽有鋼的敢立於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