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聽到作戰令這三個字,別廳內的水師將領,就是薑桂題,程允和,宋禧三人都有些發愣。
均是驚詫的望著吳威揚。
薑桂題,陳允和交出兵權以後,就和十來個不願意摻和抗倭軍事情的北洋將領,整喝酒兒,‘壘長城’,冷眼看著抗倭軍的各種事情,日子倒也過得逍遙飛快。
宋禧則是怎日忙碌旅順港的安民事宜,尤其是大量從金州,大連一帶逃難過來的難民的安置,雖然所有物資都是抗倭軍提供的,不過他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也有目共睹。
他們三人各有醉心事物,剛才見麵也沒來得及細,聽到吳威揚的話,也不禁猛然心跳加速,一臉的吃驚。
大廳裏麵頓時一片寂靜,人人懷著各種心思不語。
“據我所知,朝廷現在嚴令各地冒然釁戰,吳將軍也應該收到了北洋大臣王文韶的電令。”
雖然陳世傑控製著旅順電報局,不過對北洋水師正常的電報收發卻並沒幹涉,隻是都必須經過他的過目和簽字。
因此,丁汝昌也早就收到了通州和津門發來的關於不得出港浪戰的電報,所以有此一問。
“朝廷可降,但是我抗倭軍絕不投降。”
隨著吳威揚這淡淡的一句話出來,廳內眾人不再是靜默驚詫,而是發自靈魂的戰栗。
丁汝昌,宋禧,陳允和等人都是猛然抬頭,臉色發白,嘴唇顫抖,目光死死的盯著吳威揚。
什麼叫做‘朝廷可降,但是我抗倭軍絕不投降’?
你抗倭軍還是不是朝廷的軍隊?
你知不知道隻是這一句話,就能把你吳威揚,何長纓,還有抗倭軍,等同於亂臣賊子!
廳內的氣氛,如山一般的壓抑。
有幾個水師將領都忍不住的偷偷往外張望,心想著在水師提督府衙的外麵,是不是已經被抗倭軍所團團圍困?
“沒有朝廷的旨意,我不會和任何人談什麼‘作戰’,‘軍情’,不要忘了你我是大清的臣子,也不要忘了——”
丁汝昌認真的看了一圈他手下的海軍將領,他知道這裏麵有不少這段時間裏,和抗倭軍走得非常的近。
所以他不得不嚴厲的警告他們:“你們的父母妻兒還在大清!”
丁汝昌的這句話一出口,除了幾個南洋籍的軍官,其餘幾乎人人變色。、
“軍門言重了,搞得好像我們抗倭軍要造反似的——”
“嘩啦!”
沈兆翱笑眯眯的出‘造反’兩字,旅順城同知宋禧一個沒坐穩,一屁股連著椅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身體直顫抖。
旁邊幾人連忙攙扶起渾身哆嗦的宋禧,沈兆翱繼續笑著道:“和東洋打,是為了國家,我想皇帝也不昏庸無道,相反咱大清的皇帝光緒是一個大大地明君,聖君!等到真打的時候,總會征得皇上的同意,——或者,隻是默許。”
‘默許’這兩個字,讓眾人聽不明白,而且覺得極為荒謬。
發起戰爭這事兒,而且是數萬人的大戰,皇上要麼下旨同意,要麼下旨嚴禁,怎麼可能有‘默許’這一?
除非是昏了頭!
當然,皇上是絕對不會昏了頭的,那麼就是這群抗倭軍昏了頭,或者更確切的,不是昏了頭,而是利欲昏心,居心叵測!
“你們就這麼急?現在京師被圍,你們此時作戰是想如何,真當下人都是瞎子,你們掩得了下的幽幽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