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北炮群,‘高’字炮台。
整個炮台都被嗆人的黃色毒煙所籠罩,雖然炮台上沒有堆積能夠引發大火的物體,然而下瀨火藥炙熱的高溫,很輕易的點燃了陣亡士兵們身上的衣服,連著屍體燃燒起來。
此時,炮台上麵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士兵,到處都是劇烈的咳嗽,還有撕心裂肺的嘶喊。
在日軍艦群如此凶狠的肆虐下,抗倭軍各炮台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而那些來不及臥倒趴下的士兵,都已經毫無例外的變成了一具屍體。
就是一些及時臥倒的士兵,很多人也被日軍炮彈四射彈飛的彈片打成血泥。
“咳咳咳——”
熊凱玉大口喘著氣,頭重腳輕的站了起來,感覺嗓子裏麵吸得都是火油,燒得他渾身‘起火’。
巨大的爆響,炸得熊凱玉渾身劇痛,五官直流血,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受傷,以及受傷有多重?
然而,他此時早已顧不得這些事情。
“醫護兵,醫護兵,立即救援!”
熊凱玉血紅著眼珠子大吼著:“還沒死的,能站起來的,都給我站起來,撲滅火焰,——給我發炮轟!”
“站起來,站起來!咳咳——”
聽到熊凱玉的大吼,趴在地上的抗倭軍士兵們,紛紛吃力而搖搖擺擺的站起來,有很多的重傷士兵都是在站起來以後,又無力的重新倒下。
而那些沒有負傷的士兵們,都是血紅著眼睛,用細土去撲滅炮台上的火焰。
“兄弟們,給我放炮轟這群王八蛋!”
這個時候,在炮台下麵的防炮掩體裏麵,衝出了大量的抗倭軍士兵,人人都用著一張濕布擋著鼻孔,跑向那些有的已經被燒的通紅的大炮。
“嗞啦——”
一盆盆的水澆上火炮和炮彈上麵,然後士兵們紛紛抬著依然燙手的炮彈,飛快的裝彈,調整火炮。
“把所有受傷的戰友扶下炮台救治,其餘的給我轟!”
從下麵防炮掩體裏衝上來的劉士浩,一邊大吼,跑到熊凱玉的身邊道:“站長,你先下去療傷,這裏有我們。”
“我哪裏都不去,給我瞄準了轟!”
熊凱玉怒聲大吼道:“抗倭軍,沒有這麼熊!”
“抗倭軍,沒有這麼熊!”
整個炮台上麵,所有的士兵們,都是齊聲大吼。
而這一幕,同時也在‘門’字炮台,北山炮台,以及其餘1各炮台上演。
老栗嘴炮台上麵的那門75炮被日軍的炮彈損毀,士兵們就跑到那門8000斤的古董銅炮那裏,填裝火藥和鐵丸炮彈,轟擊日艦。
“轟,轟——”
隨即,整個北炮群一片炮火轟鳴,在黃煙大火之中,蔚為壯觀。
“咚!”
一枚圓球形的實心炮彈,準確的砸在了嚴島號的甲板上麵,發出一道巨大的震響。
然後圓溜溜的一路彈射,火星亂撞,直到最後把一個日軍的左腳砸壓在炮台甲板底端,砸成一堆碎肉,才停了下來。
“啊——”
那個倒黴的炮兵,慘叫著抱著碎裂的斷腿昏死過去。
嚴島號艦長橫尾道昱大佐,臉上神情錯愕的望著那個已經被砸的變形,炙熱的溫度把染上去的血肉燒成一層焦黑的黑皮的扁鐵球。
然後又望向在大火和濃煙裏麵,不斷噴吐著火舌的大沽口北炮群。
半響,橫尾道昱才不屑的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貨!”
鬆島號。
“勇氣可嘉,然而愚蠢;”
伊東亨佑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下令道:“命令各艦行進一次半圓巡遊打擊,希望能讓他們清醒一點。”
“轟——”
隨即,日軍本隊艦群,再次開始猛烈的炮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