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宏洛這麼一,聚集在他身邊的六個營千總和十幾個炮長,頓時都是膽氣一壯。
這些人都是吳宏洛此次募兵時,特意從台灣鎮總兵劉永福手裏討要來的澎湖舊部,是人人經曆過基隆炮戰,在法軍艦群炮火裏麵血戰不退的一等好漢。
“軍門,打倭夷咱沒二話,隻是朝廷的旨意可擺在那裏,這事兒可得穩妥;不然指不定兄弟們血了性命,結果到最後朝廷哪裏還沒有好果子吃。”
宏字軍親兵營千總薛金鎖低聲勸道:“軍門,咱還是得詢問朝廷的旨意。”
這時候,一騎快馬跨過冰封的海河,跑向南岸。
“報——”
隨著騎兵一路的大喊,縱馬上了南甲炮台:“啟稟軍門,北洋幫辦大臣電。”
“拿來!”
吳宏洛急切的接過電報,展開看去。
‘軍情已知,已呈稟通州軍務處,靜待回音,議和已始萬不可冒然開浪炮挑釁,引起糾紛;切記,切記!——王’
吳宏洛陰沉著臉色,強忍著心裏的暴怒,把電報放進口袋,冷聲發令:“各自回到炮台裝彈待令,各炮台炮長做好監督,帶上大刀隊,但有怯戰逃跑者,——殺!”
“喳!”
群將齊吼,隨即跑著回到各自的炮彈,大吼著發布各種指令。
大沽口,北岸炮群。
在大沽兵站,所有的家屬,抗倭軍的雇工,都在快速的朝著後方撤離。
而大沽船塢的大批官員,文書,衙兵,水雷兵,水雷船和碰船的水手,也在羅豐祿的率領下,拚命的朝著後方跑去。
已經冰封了的冰麵,早已凍結住了這些船隻,使得他們完全失去了戰力。
一旦真的發起炮戰,這些絲毫沒有一絲自告奮勇上炮台的船塢兵,留在船塢就等於是等挨炮。
他們當然沒有這麼傻。
在北乙‘高’字炮台上麵,近兩百抗倭軍士兵都各自在自己的炮位,滿臉堅毅的嚴陣以待。
而在後麵的防炮營房裏麵,還有兩百士兵等候陸續接替。
大沽炮台群,過半的重炮都是大清自製的老舊臼炮,發射石彈,鉛彈,鐵彈,蜂窩彈,鏈彈。
這些彈丸在三十五年前的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攻擊英法聯軍的木殼船帆船還算可以,現在用來轟擊日軍的主力艦,就是炮口抵著艦艇甲板轟,頂多也就是砸掉一層漆。
而且炮群6000斤的重炮,射程才不過1000米左右,連渤海灣的冰帶都飛不過去,更別提去攻擊至少距離四五千米遠的日軍艦群。
至於那些6000斤以下的臼炮,子母炮,抬槍,用在現在海防簡直就是一個國際笑料。
隻有吳淞局鑄造的門1000斤銅炮,9門10000斤銅炮,射程勉強能夠達到5000米左右。
對著這些大清自製的火炮,抗倭軍是一個士兵都沒有投入,而是全部集中在這十幾年來李鴻章陸續購買的克虜伯火炮那裏。
北岸炮群總計有7門,南岸炮群6門。
今,熊凱玉就要靠著北岸炮群這7門西洋火炮,和日軍艦群對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