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營的兄弟們手下留情,給我們留點耳朵呀!”
張銘新騎營的騎兵們,一看傳中把北洋精銳打得屁滾尿流的倭夷大兵,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紛紛在北麵急著大喊:“都被你們殺光了,老子晚上就隻能自摸了!”
“哥兒們,薊州城裏麵算滿了黃臉婆老媽殼子也就是三五十個姐兒,好點的酒樓也就兩三座,讓騎兵兄弟們搞到了銀子,咱們雙腳可搶不贏他們騎馬的!”
大刀營的前鋒哨長趙大棒槌,一看大刀營的崽子們手腳都慢了下來,連忙扯著破鑼嗓子大嚷著提醒:“到時候沒酒喝沒女人熱乎,看著騎營的爺們兒摟著女人哼曲兒,可別怨老子沒提醒!”
“殺倭夷,割耳朵囉!”
大刀營的刀客們一聽,似乎也就是這麼個理兒,——上倉村離著薊州城還有十幾裏的路程,讓騎兵得了銀子,還真搶不贏他們。
於是紛紛再次大吼,奮勇的追著狼狽而逃的日軍狠砍,同時麻溜的割下一對對耳朵塞進褡褳裏麵。
騎兵營的營官陰文新笑罵著大吼:“我呸,好你個趙大棒槌,心眼兒真是壞透了!兄弟們加把勁兒,殺夠五十個倭狗就夠咱們爽了;看領了銀子誰先到薊州城!”
“哈哈,五十個都讓你們湊不齊!”
趙大棒槌放聲狂笑。
“八嘎,這群該死的狡詐清狗!”
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外波辰三郎,停止了徒勞的奔跑,他轉身望著從北麵三路撲來的紅色箭頭,還有大批全身漆黑的殺神,心裏麵充滿了絕望。
在一刻鍾前,他和他的士兵們還火熱的想著等中午圍了別山鎮,殺人放火吃肉喝酒找女子。
哪能想到眨眼功夫就陷入了絕境!
“停止撤退,集中建立環形防禦圈,開槍阻擊,阻擊!帝國萬歲,皇萬歲!”
“砰!”
“哢嚓。”
“砰!”
外波辰三郎扭曲著大臉,站在雪地裏麵開始舉槍射擊,飛快的換彈,進行最後的掙紮。
“皇萬歲!”
剩下七八十個日軍士兵,此時也都陷入了絕望之中,聽到外波辰三郎的命令,大約有一半停止逃跑,轉身集結在一起舉槍射擊。
而剩下的一半,則是跑的更加的快了起來。
“八嘎,這群混蛋,懦夫!”
外波辰三郎氣得大聲咒罵不止,不過此時他卻也是沒有辦法去管這些逃兵了。
騎兵營的營官陰文新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大聲的下令道:“左翼騎營繼續追擊,中軍,右翼,縱馬踏破他們的防禦圈!”
“聿——”
聽到命令的騎兵們紛紛調整戰馬,在一片馬鳴聲中,殺進敵群。
日軍的環線防禦圈隨即被攪成一團,群馬踏飛積雪四濺,綁著紅綢帶的大刀,穩準狠的劈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暈頭轉向的日軍。
“八嘎!穩住,穩住,靜心射擊,靜——”
外波辰三郎大吼著端著步槍,想打倒前麵十米處縱馬朝他撲來的一個騎兵,就突然覺得脖子上傳來一道劇痛,然後腦袋離開頸部,翻轉著墜向雪地。
“老六,你居然跟我搶——”
這是外波辰三郎在生命裏聽到的最後半句話。
上倉村,甘軍薊州防線中軍大營。
聶士成,董福祥,王鉞安,馬安良——
一群將領坐在炭火熊熊的屋子裏,都黑著臉色,沉悶不語。
雖然在1號的朝議,心情激蕩又屈辱的私下安心的光緒皇帝,完全忘了薊州防線董福祥這碼子事兒,不過好歹軍機大臣和軍部的大佬們還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