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砣磯水道一(2 / 2)

萊州知府何鳴高文武雙全,這次被劉坤一硬從魯東巡撫李秉衡手裏要來率軍,結果卻被困死在關外三城,心裏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對陷他於困途的劉坤一極為不滿。

而且到了現在,劉坤一被戒煙弄得要死,直接當了撒手掌櫃,對這兩千江南兵,和跟他一起進入關外三城的文武官吏,完全是不管不顧,任其死活。

被抗倭軍邊緣化的江南兵,一隻有半斤白米加上一些蘿卜白菜,對比著抗倭軍的夥食,早已經是人人怨聲載道。

這些士兵們,本來就是江南魚米之鄉出來的細皮嫩肉的嬌貴兵,哪堪這關口的風雪?

之前,兵將們都躲在山海關主城的屋子裏麵,屋子裏燒著旺火的熱炕,大夥兒吃肉喝湯睡覺賭錢吹大牛,除了上茅坑,根本都不出屋門。

所以還算能夠忍受。

這被狼狽的趕出山海關主城,被劃分在簡陋的內城南胸牆駐防,睡著墊著鬆枝的行軍帳篷,蓋著薄不耐寒的被子,這些江南兵個個消極怠工。

別訓練,就是平日例行的站崗放哨,都是拖拖延延。

心情不好的何鳴高,昨夜捉到幾個擅自脫崗,跑回去睡覺的江南兵,大怒著要重罰警示其餘士兵。

結果下麵的士兵,哨官就鬧將起來,就連那幾個左軍的營官,也是在一旁站著,看何鳴高這個外人的笑話。

到最後何鳴高隻得在易順鼎的勸下,屈辱的不了了之。

心情鬱悶的何鳴高,今兒去找同樣被剝了兵權的老相識,盛軍參將姚良才,準備互相難兄難弟的傾述一番。

結果看了姚良才貌似滿臉的喜氣臉色,才知道根本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一回事兒。

然後,何鳴高就被一群軍議院的將領們拉到軍議院旁聽,聽完之後心生感歎,望著這些麵貌倏然一新的士兵,不免浮想聯翩。

“看來,兩千江南兵已經淪為了棄子!”

何鳴高想著南胸牆的位置,渾身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感覺自己得跟何長纓的心腹,李中堂的兒子,二品銜江蘇存記道李經方,好好的親近親近了。

“呼——”

突然,一陣凜冽的北風‘呼呼’刮過,吹得城牆上麵的旗幟‘嘩嘩’作響。

“變風向了?”

何長纓抬頭仰麵,感覺著這道突如其來的寒風,刮在臉上,似乎如同一排細細的刀子割麵似的疼痛。

“似乎要下雪了?好啊,凍死這群呆在野地裏的孫子!”

徐邦道看著被寒風刮著,從西北遠方緩緩移來無邊無際的漠漠陰雲,高興的道:“真是春初好大雪啊!”

“好一個春初好大雪啊!”

眾將紛紛恭喜大笑起來。

月8號,渤海口,砣磯島北,大欽島南,渤海海峽北砣磯水道。

清晨。

大英帝國遠東艦隊的射手艦,紅雀艦,冒險艦,以及從煙台港奉令趕來的吉斯瑞爾艦,都靜靜的分列排在渤海口主航線海域,耐心的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因為在前一段時間,日軍海軍蠻橫的封鎖渤海口,繳獲擊沉了大量的清朝海船,此時這條原本喧嘩的東北亞主航道,已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