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劉明陽直咧嘴。
——這還是記憶裏敗而不餒,百折不撓的日軍麼?
望著正在城下枯草灌木間蠕動後退的日軍,不是舍不得珍貴的格林炮子彈,劉明陽真想把這一鏈子子彈統統送給這些貪生怕死鬼的窩囊廢。
“軍門,會不會是倭夷不服氣,要炮擊?”
羅華飛順口應了一句。
今的這場守城戰,在何長纓的安排裏,根本就沒有羅華飛哨的任何事情。
假如不是顧忌著這些客軍的自尊心,何長纓更情願他們到關內去玩耍,這樣既不礙事兒,也避免了被日軍的炮火白白誤殺。
結果在戰鬥的時候,耐不住寂寞的羅華飛和哨裏的一百餘名炮兵,就扛著連發快利槍跑到了城牆。
假如是別的士兵,不遵守命令在城內救火,早就被團裏的軍法官陸文傑叱喝著攆下城牆。
而且帶隊軍官,還會被記入檔案。
可是作為客軍的大沽炮兵,誰沒事會他們,隻要不添亂就好。
結果這一百多炮兵為了顯出自己是爺們兒,不是孬種,都呆在北城牆彎著腰來回瞅熱鬧,閑逛。
在剛才日軍衝擊城門時,這些炮兵都衝到了北牆,拿槍亂打了一氣。
這時候都是人人眉飛色舞,個個牛比著自己如神的利槍,一氣放倒了幾個倭夷兵。
同樣心情暢美的羅華飛正站在何長纓的身邊,耳朵裏聽到何長纓的疑問,作為一個十年的老炮兵,羅華飛的思維顯然一直在火炮上麵打轉。
所以就玩笑的順口了一句。
——會不會是倭夷不服氣,要炮擊?
聽到這句話的人,頓時都愣了。
“日軍停止後退了,退了大約100米!”
負責北城左翼防守的一營副營長劉餘福,在城樓西麵震驚的大喊起來。
在眾人的視線裏,北翼城北麵的日軍,在撤退到距離北翼城大約50米處後,隨即停止了後撤,開始繼續匍匐點射。
而在東西羅城方向的日軍,則是撤退的更加靠後,在00米處完全靜默,既不攻擊,也不再後撤。
真相已經一目了然。
“所有防守士兵立刻搭建垛口掩體,其餘部隊下城牆進入防炮牆,城內士兵立即放下一切事物躲避炮火;還有格林炮,快!”
何長纓焦急的看了一眼格林炮,又看了一眼狹窄的下牆樓梯,一個營的預備部隊加上羅華飛哨就有六七百名士兵,再加上一挺等待拆卸的沉重格林炮。
隻憑著這一個牆梯道,根本沒法把所有士兵快速的撤下去。
於是何長纓大聲的命令道:“二營一連從東城牆下,二連從西城,三連南城,大沽炮兵從北門下。”
“去南城!”
“去西城!”
“去東城!”
隨著各連排長的大喊,圍堵在北城牆梯邊的抗倭軍們紛紛扭頭就跑,眨眼功夫,這裏就是空闊下來,隻剩下一群穿著紅軍裝的大清炮兵,和傻了眼的格林炮組。
“何軍門治得一手好兵,卑職佩服。”
羅華飛雖然隻是一個四品的遊記將軍,然而他的叔父是羅榮光,雖然沒有養成‘柳杠子’那種牛比脾性,可是見了一些大人總兵,還不至於嚇得不敢話。
“嗯,下去吧。”
何長纓點了點頭。
命要緊,羅華飛也顧不得客套,扭頭就朝著牆梯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