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被算計威脅的憤怒,一絲無奈和風蕭蕭的悲壯。
原來聶士成了半,又是保證,又是王劍的,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求抗倭軍山海關團,死守北翼城。
假如何長纓敢放棄北翼城,那麼聶士成就會請王劍,斬了何長纓!
“不光是你北翼城,之前在東西羅城,我都是這些話;尤其是西羅城。”
道這裏,聶士成似笑非笑的望著何長纓道:“安之,真是七竅玲瓏心啊。”
“你看到西羅城的地道了?”
何長纓不禁對徐邦道有些意見,丫的嘴巴也太大了吧!
“不是徐軍門,地道這事兒,是古北口練軍報告給我的;安之真是機謀多變,處處留有後手。”
聶士成笑了一聲,然後臉色猛然一沉道:“隻是這次絕對不行,你們三城的後麵就是山海關,山海關的後麵就是津門,京師,就是皇上!丟了山海關,你我就自戕以謝下吧!我已經下令填埋了西羅城的地道,澆築了大量的冰水,嗬嗬,這個可是在學安之你的築牆之道。”
完,聶士成目光灼灼的盯著何長纓,等著他表態。
“這個地道可以理解為最後保命的通道,不過也可以理解成夜間突襲日軍的奇計;可惜了,我讓人挖了十來,好不容易才挖出來;”
何長纓一臉的可惜:“真要想逃跑,不走城門,六米高的城牆,抱一根杉木杆,哧溜一下子就滑下去了。”
“原來安之還有這個計謀,可惜了,可惜了。”
聶士成嘴裏麵這麼著,心裏麵卻是一點都不可惜,在他看來,隻有斷了城內士兵所有的逃路,他們才能真正的拚死守城。
現在看來,何長纓還是不願意填上北翼城的地道,不過也沒有關係,該的話自己都已經交代清楚了,他假如真敢棄城逃跑,等著他的就隻有朝廷的斬刀!
看著聶士成一行離開北翼城,消失在夜色之中,站在南城門外的一群抗倭軍軍官們都是一臉的鐵青。
“虎山逃跑,鳳凰城逃跑,摩嶺逃跑,還有依克唐阿,長順,裕祿,宋慶,棄了遼陽,奉,都沒事;現在一個個躲在後麵的關閉內,逼著別人去死戰,臉上還得大義凜然;麻痹,還要不要臉?什麼玩——”
“閉嘴,聶將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將領,你沒見他把蘆榆防軍最後的兵力,全部拿出來了麼?”
何長纓嗬斥住一邊嗷嗷叫的新任工兵隊長程浩,惡狠狠的道:“諸位,你我這次就提前準備好遺書,戰死在北翼城吧!”
聽了這話,在場的七八名抗倭軍軍官的臉色各異。
有激動,有決然,也有像李經方,程浩那樣,卡白了臉色。
“走,去喝臘八粥去。”
何長纓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之前他還有意想請聶士成喝一碗用百合,蓮子,紅棗,糯米,葡萄幹,枸杞,玉米,冰糖,——煮的臘八粥。
大家一邊喝粥,一邊慢慢的談。
可是等到在城牆上談完話,何長纓一刻都不想見聶士成的那張臉。
所以,當聶士成餓的肚子咕咕叫的問‘煮的什麼,這麼香?’,何長纓都故意的當做沒聽到。
平心而論,假如何長纓和聶士成易地而處,為了守住山海關,何長纓也會毫不留情的這麼做。
甚至可能做的比聶士成更狠,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