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雖然何長纓不願意承認,水豐城內的援朝軍其實等於是一個暫時丟棄的棄子。
而且現在山縣有朋快速的攻占了營口,蓋州,海城。
下麵除非是睦仁和伊藤博文瘋了,在大山岩受阻大連灣的情況下,會選擇撤掉山縣有朋,而放棄近在咫尺的奉。
可以想見的是,要不了幾,日軍第一軍就會拿下遼陽,奉。
在遼陽,奉城內,清軍留存的大量物資,完全能夠實現山縣有朋在這個冬的以戰養戰。
而不會再千裏迢迢的走朝鮮陸路,辛苦的運送物資。
那麼,水豐城裏的部隊,包括安州城外的方大海部,暫時就沒有行動的方向。
現在,何長纓逐漸意識到,因為他的出現,整個甲午戰爭的走向可能已經完全改變。
不再是按著伊藤博文的設計,在東北不斷打擊清軍,在遼南占領旅順,然後在明年春季登陸威海衛,消滅北洋水師,逼迫大清屈服和談。
而是更加傾向於山縣有朋征清三策的改良版本。
——攻取奉,建立根據地,然後南下山海關,最終實現與大清的直隸作戰,徹底打投降大清政府,逼迫簽訂城下之盟。
一個是屈服和談,一個是投降簽約,幾字之差,裏麵已經牽扯到了日軍對大清作戰方針的本質改變。
這也是為什麼何長纓要去山海關,真讓日軍第一軍輕鬆叩關,逼迫大清簽訂城下之盟,顯然是何長纓更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對於朝鮮方麵的兩支隊伍,何長纓現在則是根本無力顧及。
他給方大海的電令是,從十一月一號開始,靈活肅清安州,平壤,博州城外的日軍落單股部隊,最終實現把大島義昌部完全壓縮在三城之內。
而在水豐,因為援朝軍隻是幫助閔丙奭,閔泳駿組建朝鮮軍,對軍隊的指揮權沒有任何的染指。
而且麵對著鴨綠江一線盤踞的大量日軍部隊,何長纓也不想因為援朝軍的頻繁動作,暴露了這支親善中國的軍隊存在。
所以何長纓讓方大海給劉光彥,徐如轉達的命令就是繼續待命。
因為何長纓的這個命令,水豐,朔州的援朝軍,從上到下都有了一種被拋棄的鬱悶感。
劉光彥整拉著張風景喝悶酒,部隊的警戒哨也一再朝著水豐收縮放任。
就在這個時候,在西洋曆11月7號寒冷的清晨,日軍奧山義章部,山口圭藏部的四個中隊的步兵,開始從三個方向對水豐城外的朝鮮軍營地,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從來沒有經曆過戰鬥的朝鮮新兵,很快就亂成一團糟,夾雜在其中的近百名騎兵連的援朝軍,大喊著勉強組織起來的少許兵力,也隨即被日軍凶猛的火力給打散。
在短短十分鍾之內,城外軍營的兩千朝鮮軍,不是舉手蹲著投降,就是像滿山的野鴨子一樣,四處逃竄。
而援朝軍騎兵連的士兵教官們,隻好一邊射擊,一邊退回水豐城。
等到還在睡懶覺的劉光彥,聽到槍聲跑上街頭,大股的日軍已經衝進了水豐城。
而城裏麵的街道上,全是朝著其餘城門奔逃的朝鮮潰軍和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