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興腫著眼睛,一臉憤怒的罵道:“這些日軍真卑鄙,炸彈裏麵還放毒煙,真是無恥之尤!”
“他們用的是一種新型的以苦味酸為主要成分的烈性火藥,這種火藥的爆炸性要遠高於棉火藥;而且爆炸以後中心溫度會形成高達上千度的大火,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
何長纓不得不給在場的軍官們做一些科普:“另外爆炸還會產生這種有毒的黃色煙霧,會損傷氣管和刺激眼睛。”
“關鍵是咱們手裏沒有開花彈,不然今絕對可以擊沉他們一艘軍艦。”
程漠義滿臉無奈的開口道:“大連軍火庫裏存儲的一千餘枚各種型號的北洋局生產的開花彈,我根本就不敢讓炮手用,不然不等日艦炮彈轟炸,咱們自己的炮管就爆完了。”
“對,假如有西洋的高爆開花彈,橋立,扶桑,今兒不死也殘!”
黃建興正在洗眼睛,聽到程漠義的話,也一臉怒色的接口道。
“自己生產不出來,又不願意花銀子去買;在旅順登陸的時候我就聽了,水師裏麵一片怨言,埋怨假如高爆開花彈足夠,大東溝水師絕對敗不了這麼慘,至少也能打沉幾艘日艦。”
何長纓的副官黃博傑,心裏憋得難受,實在忍不住,就插話道:“就是買一萬枚高爆彈才花多少銀子,真是不可思議!”
這事兒牽扯到李鴻章,翁同龢,帝黨,後黨,北洋黨之間的鬥法。
明白如何長纓,徐邦道,自是三緘其口。
而迷迷糊糊如霧裏看花的黃博傑等人,自然是痛罵李鴻章這個黑鍋王。
“而且咱們的火炮出去都是大口徑的重炮,其實不過是西方逐漸淘汰了的架退炮,高價賣給咱們;這退架炮每射一發炮彈出去,都得再重新調整複位;日艦現在換裝的都是速射管退炮,他們一門火炮的火力,就相當於咱們五六門那麼多!”
跟在何長纓身邊的第一司法長黎元洪,雖然在大東溝海戰裏麵表現的一般,可是作為一名原海軍中層軍官,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
旁邊的第二副參謀長彭千宴少校道:“據津門熊處長報告,在大東溝海戰以後,朝廷也注意到了進口高爆開花彈的重要性;津門海關道,南洋水師,都從英國,德國,進口了一批開花彈,預計這月底下月初就可以運抵上海和津門。”
“我現在要和諸位達成一個共識,防守大連灣就是為了延緩日軍的攻勢,運走軍火庫裏麵的軍資;大連灣必失!”
聽了何長纓的話,眾將沉默,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包括之前拒絕沈兆翱在和尚島各炮台放置炸藥,預備炸毀所有重炮的黃建興,在今親眼體會到日艦群凶猛的火力以後,也知道大連灣早晚陷落的事實。
“咱們日軍決戰之地,就在退無可退的旅順港!北洋水師已經不堪用,而在旅順港水路隻要用重炮封住老虎尾峽口,就是日軍聯合艦隊全都衝進來,咱們也能把他們全部一一擊沉。”
何長纓沉聲道:“所以要守住旅順港,關鍵就在於陸路;在群山之間,步兵和炮兵形成立體的交叉火力,把日軍陸軍死死的封堵在土城子以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