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俱孝,哭聲震。
“總指揮,你別吸太多煙了。”
負責何長纓安全的新任警衛一排排長趙六,忍不住低聲勸。
“安之,朝廷來電令了。”
江自康和宋禧走上城樓,把電報交給何長纓。
“李鴻章革職去任,其責暫由軍務處監管?——我你記;”
何長纓扭頭對他的新任副官黃博傑道:“旅順軍港,威海軍港防務,及水師事物,一直由李鴻章主持,臣竊以為不宜臨戰動大將;督辦軍務處應總覽東北,遼南,魯東,及沿海軍務,另擇一知兵能臣督戰東北,而令李鴻章專督遼南及水師,扼守我渤海門戶。”
“這麼合適麼,安之你可要想明白;現在李鴻章估計上至皇上,朝廷清流,下到尋常百姓,估計沒有一個人不在罵他,咱們犯不著趟這個渾水。”
一邊的江自康,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宋禧,低聲勸。
“這旅順諸將,還有北洋水師,均是桀驁不馴;除了李鴻章,一時誰能壓的住?”
何長纓嘴裏這麼,心裏卻是不竟然,之前連宋慶都明智的改懷投抱,更別旅順軍港的那些垃圾了。
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在抗倭軍和皇上麵前建立一道隔離緩衝,而看著對皇上很不滿意,也並不忠臣的大清重臣,老油條李鴻章,明顯是上上之選。
而且,還有何長纓內心所不願意承認的,李經溥那明亮的眼神,風一吹就要吹倒的削瘦倩影。
“今的事情,雖然抗倭軍取得了一場大勝利,可是我並不感到一絲的高興,而是羞愧!”
何長纓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身為軍人,不能守土,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百姓被殘殺,這是我們的恥辱!”
何長纓站了起來:“各部回歸自己的崗位,準備明日的大戰,今百姓流的血,明咱們就從這些日軍畜生手裏討回來;山地元治,總有一,我會親手把他吊死在金州城門!”
這一夜,夜色淒冷漫長,何長纓一家,一家的走過去,給每一個死者磕頭。
再淩晨四點,何長纓才滿眼血絲的走完全城,當他再次走上永和城樓,疲憊之極的坐在椅子上喝薑茶的時候。
這個金州城,似乎都已經和他的靈魂凝為一體。
何長纓冷聲而不容置疑的道:“黃副官,告訴參謀部,製定一個作戰計劃,今日我要全殲日軍東京第一騎兵大隊。”
闖家樓,日軍第一師團大本營。
山地元治夜不能寐,走上一處高坡,遠望金州城。
城內一片紅色,應該是那些清豬百姓在燒紙錢。
山地元治一點都不後悔下令屠城,他隻是深深的後悔自己不該掉以輕心,把金州城外集結的第二旅團調回闖家樓修整。
隻是想想全軍覆沒的齋藤大隊,山地元治就是心直疼。
“八嘎,這支狡猾的清軍,真是大大地壞,該統統下地獄!”
山地元治一邊大聲的咒罵著對麵金州城方向的清軍,一邊頭疼著怎麼才能把陷入夾心的騎兵大隊那三個中隊給救援回來。
秋山好穀已經是凶多吉少,再丟了這三個騎兵中隊,整個第一師團就沒有騎兵部隊了。
消息假如傳回國內,將會是如何難堪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