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隸總督衙門,電報房。
盛懷宣,張佩綸,於式枚,王錫祉,四人呆在電報房裏,緊閉門窗,把外麵惹人厭煩的吵嚷關出門外。
於式枚展紙研墨,提筆再三,扭頭問著張佩綸:“中堂這封奏折,可有何要求?”
光緒九年,李鴻章慕於式枚之才,條陳調為北洋差遣,這一轉眼都已經十一年了。
在這十一年裏,作為李鴻章的專職文書幕僚,於式枚早已經完全摸透了中堂的脾氣,總能順著李鴻章的心氣兒,寫出讓他滿意的奏折。
可今兒這些大事兒,李鴻章事先不框出大綱,這封奏折於式枚可還真不好寫。
“晦若老弟,你就照著援朝軍的這四點理由發揮一下;告知朝廷倭夷數萬大軍逼迫安東,不容耽擱,中堂反複權衡,最終決定同意援朝軍和仁字軍的請調。”
張佩綸滿臉的晦暗,勉強提了一下精神對盛懷宣道:“不論朝廷怎麼想,有這7000精兵駐防大連,加上咱們大旅港的二十九營15000練兵,守護金州徐邦道部的000拱衛軍;有這5000精兵駐防,憑借著大連,旅順的險隘炮台,咱們北洋才能保證渤海門戶不失,保證咱北洋的根基不失啊!”
“那麼這盛軍在安東縣城麵對倭夷渡江的600餘士兵,故意焚毀軍械,棄城不戰而逃,是否修飾一下,要麼直接隱去?”
盛懷宣剛剛在簽押房,被外麵的罵聲打斷的就是這個問題。
“中堂已經了,援朝軍的電報一字不改的發到總理衙門;這個何長纓,——”
張佩綸嘴角終於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真是華夏千年未有之奇才啊!”
盛懷宣,於式枚,王錫祉三人都聽得一頭的霧水。
合著何長纓不顧北洋體麵,不但不幫盛軍遮醜,反而要去給皇上打盛軍的‘報告’,倒還是‘華夏千年未有之奇才’了?
大沽炮台北灘,援朝軍新兵營。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加固施工,新軍營的西城牆,南接大沽‘北乙’炮台,北連北山炮兵陣地。
然後在南邊‘北乙’炮台邊築牆延伸進大海,在北邊削直了北山山腳,用城磚環砌到海邊。
就這樣,在羅榮光和北洋各部罕有的默許之下,陳世傑膽大妄為的跑馬圈地,把新兵營直接建成了一座東臨大海的軍事要塞。
而北山炮台陣地,大沽‘北乙’炮台,則是它左右兩邊一對鋒利的銳角。
迄今以來,新軍營共計收了兩百三十七名南洋華僑子弟。
除了之前張弼士的捐贈,吳威揚故去的母親劉家那邊一次拿出了五十萬兩捐獻,並且送過來了七名劉家的子弟,參加援朝軍。
劉家在南洋不比張,李,鄭,黃,陳,葉,這六大家族,隻屬於二等的中富;這次能主動一把拿出五十萬兩的捐獻,也屬於難能可貴。
因為大量南洋華裔子弟參加援朝軍,而且援朝軍打得也確實出彩,所以這些以後,除了張家,劉家的捐獻,泗水,呂宋,新加坡,等南洋各地,裏外又捐獻了七十三萬兩銀子。
這就使得陳世傑能夠繼續對西洋國家行進必要的軍備采購的同時,有足夠的底氣,建立這座四十餘萬平米的大要塞。
“唐風,考慮好了沒有,留下來,參加我們援朝軍?”
陳世傑和這個來自奧匈帝國的華裔唐風,進行過兩次淺談,印象那是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