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熊熊的篝火就升了起來,眾人坐在火邊用鐵片盒子熬稀粥,裏麵放進去鹹肉和鹹蛋,燉熟以後,配著烤焦了的窩頭,紅辣辣的朝鮮泡菜,吃得那叫一個過癮。
“大當家的,這群孫子似乎不像是倭寇,聽著似乎得可都是咱大清話;不會是下麵九連城的清兵吧?”
在岸邊遠處的一處山崖上麵,一群東北綹子站在茂密的灌木林子裏,望著下麵河穀岩石上的火堆,聲的商議著。
另一個聲音蒼老的老頭子道:“大清可沒有這種軍服,倒是倭寇聽穿著都是學著洋人式樣的衣服,不過好像是黑色和白色;雖然這顏色不對,可是他們既然能穿黑色白色,換個褐色也不當緊。”
“那他們怎麼不嘰裏呱啦的東洋話?”
先前那個年輕點的那名男子,不服氣的反問。
“廢話,他們不是來踩點麼,東洋話不就是暴露了?”
那個老頭子怒其不爭的教訓著這個膽敢質疑他的輩。
“怕暴露還穿軍服?
“你——,你子——”
“二當家的,老三,都別爭了;”
一個清脆的年輕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娘管他是哪個,什麼倭寇清兵都是一群畜生!今晚就端了他們,嗬嗬,就算他們身上沒有黃魚,指著這十幾條槍咱們也值了。”
“老三你想死啊,擺什麼手?”
那個幹瘦的留著山羊胡子的二當家,一把將那個長得粗黑矮壯的三當家的大手拉了下去。
“嗬嗬,我就是跟他們先打個招呼,都吃飽點當個飽死鬼。”
三當家的一臉笑嘻嘻的無所謂。
夜色寂靜,江流嘩嘩,伴著江濤聲,不久眾人都進入沉睡之中。
隻有魯招妹,六子,和警衛隊的兩名士兵執勤上半夜,四人怕影響長官們的休息,隻好大眼瞪眼的抱著步槍,坐在火堆旁耗時間。
終於熬到了淩晨兩點,6鐵腿就和王士珍帶著兩個睡眼迷糊的警衛,過來換班。
“魯哥,有手紙沒有?”
六子被江風吹得鬧肚子,可身上沒帶手紙,就低聲向魯招妹討要,準備在睡之前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的腸道。
“給,你離遠一點,不然今晚大家都得聞著你的屎臭睡覺。”
魯招妹掏出幾張手紙遞給六子,然後伸著懶腰,朝著行軍帳篷走去。
而這個時候,蹲在江邊稀疏的灌木林子裏的一群土匪也是人人愁。
本來大夥兒受凍挨餓的熬著,就是等著這群孫子吃飽了,吹牛比吹完了好去睡覺,然後大夥兒摸黑過去一個個手起刀落,好好送他們一程上路。
誰料到這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居然是這麼謹慎,大深夜的不但有放哨的,而且還是四個人?
更的槽蛋的是這些放哨的家夥也不打瞌睡,還不時添火,把火堆燒得旺旺的,根本就沒機會潛伏過去。
大夥兒睜大著眼睛都巴望著等到下半夜,你這幾個孫子還能這麼有勁,還不打瞌睡,添大火?
結果硬生生的耗到下半夜,這幫家夥居然開始換崗了。
這怎能讓人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