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聶士成對馮國璋的了解,他顯然不是一個愛廢話的人。
他一定是話裏有話,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諸位大人們因為一心練軍,所以對外部雜事不太關注;”
馮國璋嘴上的客氣,可心裏麵卻不這麼認為。
自己和軍門還有蘆榆防軍裏麵的將領們,大都都是黑中帶瘦,哪裏像劉盛休的銘軍,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又白又嫩。
真當軍營是個養豬場啊?
心裏腹誹著,馮國璋嘴上繼續道:“在幾年前,因為八槽煤和五槽煤的事情,水師和開灤煤礦鬧起了糾紛,不過到最後不了了之,依然燒著劣質的八槽煤;而日軍艦隊之所以煙雲不顯,不是因為他們沒加足火力,而是他們燒的是進口西洋的無煙白煤。”
隨著馮國璋的話完,山坡上一片寂靜。
人人都跟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這個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大傻比。
開灤煤礦的總辦是誰?
是張翼!
人家可是老醇親王的家奴,雖然老醇親王歸西了,可人家的兒子可是當今的光緒帝!
老佛爺六十大壽,開灤煤礦可是報效了三萬兩的雪花銀,聽很得老佛爺的歡心。
這話要是傳到張翼的耳中,他等於得罪了一連串的朝中顯貴股東,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這下的有些事兒,心裏明白就行了,為什麼要出來?
就顯你能耐,聰明。
這麼大的嘴巴,簡直就是一個禍害精,早晚死在這兩扇沒有門栓的嘴巴上麵!
而且你子的這話,不是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麵,扇劉提督的耳光麼?
“住口,朝中大人也是你能妄言誹議的?給我滾下去!”
聶士成在劉盛休變臉炸之前,就大聲的斥責著馮國璋,然後一臉歉意的對劉盛休道:“劉軍門,孩子不識體,您原諒則個,不和這個混賬一般見識。”
“哼!”
劉盛休被一個低低級的軍官下了臉子,心裏麵非常的不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而是繼續南望著逐漸接近的清日艦群。
頓時整個山坡上麵,人人都閉嘴當啞巴,均是遙目南望。
雖然知道大人是保護自己,可被趕下山坡的馮國璋,內心還是極其憤憤不平。
一個個貪汙腐化結黨營私的蛇蛇鼠鼠。
安能不敗!
北洋水師艦群,旗艦定遠。
丁汝昌,劉步蟾,漢納根,三人站在艦橋,注視著逐漸而來的日艦。
“日艦最前麵的那一艘應該是吉野號,去年才下水的新艦;設計新穎,火力極其凶悍,船體和咱們定遠大不相上下。”
到這裏,劉步蟾忍不住罵了一句:“智利這幫混蛋,不是他們死活不把艦艇轉讓給咱們水師,咱北洋就會也擁有一艘同吉野號同級別的新銳穹甲巡洋艦!”
“他們在變陣,似乎不是很大,不過把那兩艘黑煙的軍艦單獨列了出來。”
漢納根自從和水師結緣以後,手裏常年帶著幾本海戰書籍。
裏麵詳盡的描述光榮的六月一日英法大海戰,特拉法爾加英法大海戰,意奧利薩大海戰。
所以漢納根很容易就看出了日軍聯合艦隊的戰陣,嘴裏麵帶著一絲不屑道:“很經典也很陳舊的戰陣,戰列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