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萬一——,那對北洋眾將——”
盛懷宣的話兒的半半截截,可是大家也都聽得明白。
畫舫裏頓時就靜了下來,隻有流水汩汩和附近運俘船隻上麵士兵們的大聲笑,在夜空裏遠遠的飄蕩開來。
夜晚八點整,在暴風驟雨中,平壤城西七星門,靜海門大開,仁字軍,蘆榆防軍先蜂擁出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冒著暴雨朝著義州大道和甑山大道湧去。
同時江左三堡的毅軍,盛軍,也偷偷的潛出重堡,順著動蕩的船橋渡江,然後和南城堡壘裏麵的清軍一起退入朱雀門,順西城出城。
步兵第十八聯隊聯隊長佐藤正大佐,此時站在義州大道的一座山坡上,看著下麵亂糟糟紛紛攘攘的清軍隊伍,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
“射擊!”
隨著佐藤正的一聲大吼,坡地兩邊萬槍齊鳴,頓時把坡下大道裏麵的清軍給打傻了。
“有埋伏,有埋伏!”
所有的清軍無不駭然變色,紛紛丟下手裏的槍支行軍鍋被子糧食布囊,撒丫子的順著大道,冒著槍林彈雨拚命的奔逃。
“命令各部開始攻擊,記住不得擅自截留清軍,防止他們退回城內頑抗,等後我下一步的收攏命令。”
津野道貫此時也站在一座山坡之上,望著下麵大道上隱隱綽綽的黑影,耳朵畔聽到在雷霆暴雨裏,從北方傳來的隱約槍鳴,隨即下達了攻擊命令。
“義州大道那裏有伏兵,走甑山大道,走甑山大道!”
在義州大道槍聲爆響的時候,正在出七星,靜海城門的清軍無不嘩然,紛紛調轉方向,準備走甑山大道。
結果還沒走幾步,甑山大道那邊也是槍聲大起。
“軍門,怎麼辦?”
在撤退之前,葉誌特意把他原來的勤務兵王士珍叫道身前伺候,此時王士珍驚惶的左顧右望,不知該如何選擇。
“走義州大道,娘地,我就不信這個邪氣,難不成今兒真要交代在這裏!”
葉誌一臉的凶狠,抬腳先朝著義州方向大步摸索而去。
在大同江,在平壤城,在這個雨夜,注定是大清帝國乃至中華民族,千百年永遠難以遺忘抹滅的一個大傷痕。
九千餘大清帝國北洋精銳6軍,一槍不丟盔棄甲的狼狽逃離平壤城。
從此,華夏國失去了它最後一個藩國,向整個叢林世界的凶惡野獸們露出了它龐大而虛弱的實質,成為群狼爭搶的口食。
磅礴的暴雨在後半夜終於慢慢收住了雨勢,變得淅淅瀝瀝,隨即又被北方卷過的狂風刮走,露出潔淨的星空。
在平壤城外日軍已經改變了攻擊方式,紮住了義州,甑山大道的袋口子,開始清除殘餘清軍。
就如同貓捉老鼠的遊戲,大批躲藏不及的清軍被日軍分割繳獲,而一些不甘當俘虜的清軍則在逃亡之中被日軍紛紛舉槍殘酷射殺。
漸漸的色就明了起來,東邊的空露出一線魚肚白,空氣分外的清爽潔淨。
而此時,在西邊的大海之上,兩隊艦隊正輕盈的掠過碧波,朝著大東溝駛去。
何長纓整理好衣服,打開別死了的雨棚門戶,一陣清冽的空氣撲麵而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一輪紅日跳出地平線,如同一枚誘人的大蛋黃
新的一終於來臨了。
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