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陳世傑拿出了筆墨硯台和一疊宣紙,走到船艙的一個死角,提筆研墨。
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清陳世傑想幹什麼。
在眾人的視線裏,陳世傑背著大家提筆寫字,然後拿著宣紙對大家展示一遍。
“噗呲——”
熊凱玉看清上麵寫的字,忍不住‘噗呲’一笑,然後心髒重重的一抖,臉色白嗓子沙啞的顫聲道:“你這真是胡鬧!這可是能誅九族的大罪!”
“可是很有效對不對?”
話間,陳世傑點燃一支蠟燭,當著眾人的麵兒把把手裏的那張宣紙燒成灰燼。
“我來吧。”
熊凱玉接過笑嘻嘻的陳世傑手裏的毛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船艙角落,提起毛筆。
在眾人的屏息裏,熊凱玉久久沒有落筆。
船艙外麵,喧嘩聲高喊聲一浪接一浪,震得艙內‘嗡嗡’亂響。
陳世傑眼裏精華閃爍,臉上卻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笑嘻嘻的模樣,悄悄的斜眼瞟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幾名士兵。
這次二十三個非因傷歸國的援朝軍士兵,除了陳世傑和熊凱玉兩人。
剩下的二十一人裏麵,有林雲瑜選出來的三人,沈兆翱的四人,吳威揚的兩人,警衛隊的一人,加上陳世傑二連原來在炮隊彼此都沒有點破的心照不宣,前些大家已經喝過雞血酒的五人。
剩下的六人裏麵,有四個是熊凱玉的偵察連裏麵的人,兩個是李振華連的士兵。
不過這所有的人,都通過沈兆翱親自談話,才最終確定下來的。
看到連長望過來的目光,那幾個喝過雞血酒,也都在戰場上殺過日本兵的五個援朝軍士兵,均是心中一抖,偷偷的摸向自己的後腰。
船艙內的氣氛猶如凝固了一般,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子呀!”
熊凱玉氣惱的又回頭瞪了一眼滿臉賤笑的陳世傑,歎氣提筆,右手顫抖著寫下那句話:“光緒是個大傻叼!”
展示給眾人,然後點燃燒掉。
“我來!”
和陳世傑喝過雞血酒的二連三排一班班長劉士浩走上前,接過熊凱玉手裏的筆,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大手,開始歪歪扭扭的寫下:”光緒是個大傻叼!“
然後展示給眾人,點燃燒成灰燼。
宋飛提前一步走過去,顫抖著手,接過了毛筆——
船艙裏麵靜悄悄的,人人臉色激動,心靈震顫,如同正在舉行著一場神聖的儀式。
安州。
西洋曆1894年9月15號清晨,在昨的送報快馬抵達安州之後,林雲瑜率領著騎兵一連,二連,步兵三連也抵達了安州城。
援朝軍進城之後,直接在安州城西北角圈地紮營,然後到城外砍伐樹木,營地周邊設立柵欄拒馬樁,營門口布置警戒士兵,其內自成一方地。
對於援朝軍這種防敵於城內的做派,安州城內的各軍都選擇視而不見。
現在安州城最高的就是盛軍的分統呂本元,其餘各軍都是守備營官帶兵,位卑權,在日軍大軍圍困平壤城的情況下,人人心顫神驚,哪裏還有心情操這閑心?
而呂本元則是蹲在電報局裏,焦急的等待著平壤方向的電報,甚至連出去見一見林雲瑜這些無官無職的騎兵連連長的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