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您真是咱大清朝的伯樂啊!”
孫毓汶笑吟吟的恭維著李鴻章:“這個何長纓,聽前月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罷職哨官,結果中堂慧眼識人大膽啟用;這不,才一月過去,就有了兩場全殲,這麼大的報效。”
李鴻章扶須微笑:“這也是咱們國朝之幸,危時自有人傑出,挽狂瀾於即倒也。”
“挽狂瀾於即倒也;中堂,這句話可是出自於何遊擊的《呐喊》吧?”
孫毓汶笑著問道。
“看來萊山也看過那本書了?”
李鴻章笑而反問。
“如此奇書,現在在京師已經是讓街頭紙貴,人人觀看,我豈能不知?這本書裏麵關於德意誌6軍的描述,真讓人心生神往啊!等以後何遊擊凱旋而歸,定要見一見這位北洋新秀。”
北洋新秀?
孫毓汶的這個詞,李鴻章聽著十分的入耳,和孫毓汶相視一笑。
“嗚——”
逐漸靠近海港的‘和順’號商船出‘嗚嗚’的汽笛聲,李鴻章眼尖的看到自己的大兒子李經方正穿著醒目的官衣,迎風站在船頭。
一星兒濁淚在李鴻章的眼角泛起,自己這個大兒子終於長大了。
“砰!”
“砰!”
——
大沽炮台開始朝放禮炮,一溜兒最高規格的十二響。
“來了,來了!”
人群紛紛大吼起來,如山震。
李經溥,李菊藕姐妹和薛迎春,奧黛麗,羅顰兒,羅榮光的夫人柳氏,李經方的繼配張氏,側室何氏,女兒李國香幾人站在大沽左三炮台上的女棚裏,看著不遠逐漸靠岸的商船。
每個人的美目裏都洋溢著異樣的神采,張氏,何氏更是和柳氏歡聲笑語,連連笑。
昨晚薛迎春就收到了總督衙門的帖子,是李家女眷明早在大沽炮台迎接新軍營‘獻俘’,請一同兒去。
薛迎春不敢駁了總督府的大麵子,今兒早上淩晨三點就起來梳妝打扮,還把睡在她床上,昨晚和她鬼混了半宿的奧黛麗硬拉起來,費盡心思的把奧黛麗打扮成一個極美的西洋娃娃。
結果早晨總督府來車子迎接,薛迎春見了李家姐妹,頓時深為驚豔,不想李家姐居然是如此的溫婉美麗。
而李經溥和李菊藕幾人也是驚訝於薛迎春的嬌俏,更驚豔於奧黛麗的萌美。
一縷憂色當時就湧上李經溥的眼眸,她聽過這個薛迎春是何長纓結拜大哥的妻子,而何長纓的結拜大哥因為‘高升號’的事情,被北塘練軍統領看去了腦袋。
“妹妹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禮教大妨注定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有任何私下的瓜葛。”
李菊藕看到了妹妹眼底的那一縷憂色,悄悄的對著妹妹‘咬耳朵’。
的李經溥的俏臉頓時都紅透了。
“方夫人,咱們都是肥西的鄉黨,何長纓又和我家大哥親若兄弟,咱們以後要常走動,得閑兒就請來我總督府坐坐。”
李菊藕笑吟吟的對著薛迎春道。
“啊”
李菊藕的這個‘方夫人’喊得薛迎春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知道是在喊自己,連忙笑著道:“那是一定的,隻要你們這些貴人們不嫌棄我麻煩。”
嘴裏著,薛迎春心裏卻不禁有了一絲黯然。
‘方夫人’?
原來我早已不是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姑娘,而是一個被貼了標簽的‘別人的女人’。
一個遺孀寡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