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逃潰的清軍,在甑山大道和義州大道,分別受到了第五師團本部和元山支隊的猛烈伏擊,被擊斃一千五百多人,俘虜近七百人。
而且奉軍在朝鮮戰場的最後一個高級將領,分統聶桂林,也在雨夜潰退中與軍隊失散,弄了一套朝鮮百姓的衣服,躲過了日軍的搜索,從鄉間道迂回走了半個月才逃回九連城。
也就是,假如這段曆史沒有大的改變,在後16號安州城裏麵,斷了腿的楊建勝——楊遊擊,就是奉軍裏麵最高級別的將領。
還有周中盛,馬德草,劉光彥三個新晉守備。
隻要有他們協助,何長纓完全有信心把這一支遊離於北洋之外的奉軍吃下去。
‘左軍門受傷或者戰死的消息’?
何長纓的一句話,得吳威揚幾人都是一臉的震驚,詫異的望著他。
“依著左寶貴的性格,他不可能不上城門督戰;日軍攻占了牡丹台,就能把大炮架在平壤城的頭頂;左軍門不是一個膽鬼,不可能輕易撤退,戰死或者負傷的可能性極大。”
何長纓也覺得自己的解釋似乎有些牽強,就笑著道:“我隻是隨便一;有,就收攏奉軍,沒有,就收攏後麵的散軍。”
“營長,聽你這麼一,我就覺得左軍門凶多吉少。”
沈兆翱點頭附和。
“嗬嗬,你也覺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
何長纓心中大悅,隻恨沒有一個能代表身份的鵝毛扇,來增添自己的風采。
“不是,嗬嗬——”
沈兆翱也笑了一聲,神經兮兮的低聲道:“大家都營長你有半仙的潛質,能掐會算;現在你這麼一算左軍門,我看他的命兒,夠玄乎。”
吳威揚和林雲瑜都啞然失笑。
“到了安州之後,就立即給津門打電報今的戰績;”
何長纓臉色一僵,就沒再搭理沈兆翱,繼續對林雲瑜道:
“按著行程,明兒就是獻俘;朝鮮瑞興府那裏有電報局,估計葉誌中和大敗的消息都已經傳到津門那邊去了,那麼明的獻俘儀式就很難看,給他們增點光彩吧。”
“營長,魚湯來了,喝魚湯啊!”
隨著六子的一聲喊,6鐵腿和魯招妹合力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號行軍鍋走了過來。
林雲瑜好笑的道:“就那個日軍伍長釣的一條鯽魚,你用這麼大的鍋?”
“哪能呢?林連長,魯招妹又下河捉了幾隻大的。”
六子把手裏的鍋打開,露出裏麵一鍋白花花的白米飯,飯香撲鼻。
“徐如,你要去哪裏?一塊吃。”
何長纓看到徐如把兩大碟子涼拌黃瓜,蛋炒西紅柿,放下來扭身就要走,連忙叫住他。
“我去喝馬肉湯。”
徐如粗著嗓子道。
“別去了,就在這兒吃;”
何長纓帶著命令的語氣完,又問六子:“給朝鮮老鄉灶台留銀子沒有?”
“留了;用了一次廚房,給他一塊銀元,嘖嘖!”
六子搖頭晃腦的歎息著。
幾人坐下來風卷殘雲的大吃大喝,沈兆翱不時斜眼瞟了徐如一眼,終於忍不住的笑著道:“徐如你那眼鏡似乎不是近視眼鏡?”
“嗯,防風沙!”
徐如粗著嗓子了一句,黑黑的臉上就有些紅。
“你在醫學堂的時候我見過你一次,身上很幹淨啊?”
沈兆翱窮追不舍。
徐如抬頭狠狠的翻了沈兆翱一眼,悶哼一聲,低頭喝魚湯。
“喝湯,喝湯,這魚湯真不錯。”
何長纓似乎漫不經心的把話題岔開。
“你真是閑得慌!”
林雲瑜也狠瞪了沈兆翱一眼。
“喝湯,喝湯。”
沈兆翱一臉的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