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昆緊繃著臉道:“不如讓他們退到船橋邊的三座重堡裏麵,集中兵力,靠著重堡抵禦日軍?”
“不能退,這第一仗,一退士氣就垮了!”
左寶貴氣喘籲籲的從城牆北麵跑了過來,聞言立即大聲阻止。
“你怎麼過來了。”
看到左寶貴過來,葉誌不禁直皺眉頭。
這個老混蛋真是越來越出格了,今早居然派人在自己的提督府外盯梢,什麼意思,怕我逃跑?
“我剛剛接到消息,一路日軍昨夜抵達了元山大道渡口,估計今就能達到平壤城北;還有平城那邊的朝鮮官員剛剛過玄武門給閔監司送情報,昨夜日軍密密麻麻不下六七千人駐紮在平城,現在可能已經去了順安驛,切斷了咱們和安州的聯係。”
滿城牆的清軍將領們都是驚惶對視,這跟漢城那邊送過來的情報完全都一模一樣,現在就在等著第五師團的主力出現在南城了。
“轟——”
盛軍親兵炮營測量好了彈道,隨即引燃大炮,江岸炮兵陣地上頓時騰起一片黑煙,十幾枚炮彈帶著尖嘯射向四裏外的日軍山坡炮兵陣地。
“轟!”
一枚炮彈劃過長長的弧線,一路鳴嘯著砸進了日軍右翼炮營前的步兵防禦陣地上,四裂的彈片把兩個毫無防備的日軍撕成血雨四濺的碎片。
“八嘎!”
大島義昌氣的直跳,對著右翼炮兵陣地大吼道:“兩翼炮兵,不要管那些破草屋子裏的清豬,統統給我打他們的炮兵陣地!”
“嗨!”
永龜田一臉的羞怒,對著炮兵大吼著:“計算好彈道,你們這幫蠢驢,連清豬都不如麼!”
毅軍前軍邱營哨官黃明河趴在一座泥土壘砌的台子上,端著毛瑟快搶,死死盯著茅草屋外邊的動靜。
日軍的炮彈準頭不是很行,打了三輪齊射,不過就兩顆炮彈砸進了栽鬆院這十來座茅草屋裏。
炸死了三個,重傷一人。
然後等到江右盛軍炮營開炮之後,日軍就開始和盛軍炮兵對射了,不再關顧這些四麵漏風的茅草屋。
“來了!”
大嗓門的陳二牛一聲大吼,黃明河的心髒咯噔一跳,隻見在前方百米之外的灌木林子裏,貓著腰鑽出來一群排著散兵線,帶著黑色軍帽的日軍。
“打!”
黃明河大吼著‘砰’的一槍射了過去,剛剛走出林子的日軍聞聲紛紛趴在地上,舉槍還擊。
“砰砰砰——”
爆裂的槍聲如同連珠快炮一般的響起,子彈劃過空氣帶著‘咻咻’的令人心悸的聲音,一時間敵我雙方槍聲大作,不時有士兵中彈慘叫著倒下。
幾乎在同一時間,由盛軍左軍左營防守的土器店,水灣橋簡易堡壘一線,也是槍聲大起。
經過了之前的火炮對射之後,步兵的短兵相接終於正式的打起。
此時,整個平壤城內一片秩靜,人人都側耳聽著來自東麵的槍炮聲。
在栽鬆院戰場,日軍一次就投入了兩個中隊近4餘人的軍力,而幾乎毫無實質防禦能力的茅草屋根本擋不住日軍的子彈。
經過了近半個時的阻擊,隻有一哨百人兵力的黃明河哨,就已經減員過了三成。
不是懼怕逃回去也會被砍腦袋,這些毅軍隻怕早就潰散逃命去了。
雖然不敢逃跑,可是槍就越來越慢了,打得也越來越沒有準頭了。
“清兵快不行了!射擊!”
感覺到前麵茅草屋堡壘清軍的槍聲越來越弱,日軍步兵第二十一聯隊聯隊長武田秀三中佐不禁大喜,嘰裏呱啦的大叫起來。
“砰砰砰——”
於是,受到鼓舞的日軍,手中的槍聲就更加密集的爆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