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丙奭和閔泳駿這些一直都想和何長纓套近乎,提前結一個善緣,不過有李經方和葉誌在前麵擺著,他們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今兒好不容易一個回了大清一個去了中和,此時還不趁機結巴結巴,以後哪裏還有這等好時機?
閔丙奭滿臉堆笑的提議:“何遊擊文能寫書,武能上馬殺敵,我們都是十分佩服的;不知今兒是否有空,我和閔督辦做個東,想請幾位功臣賞光到酒樓絮叨一番,為三位大人慶賀。”
何長纓的心裏微微一動,假如以後想在朝鮮有一番作為,也少不了養一些親華的勢力為鷹犬。
袁世凱在朝鮮十二年的時間裏,失誤就在於立場不穩,始終在閔妃和大院君之間左右搖擺。
沒有在朝鮮內部團結一批真正的華奸,形成一個堅定的利益共同體,結果照成朝鮮政局連年動蕩民不聊生,使之爆了東學黨起義,給了日軍這次出兵的借口。
於是,何長纓就笑著點頭道:“吳營長和沈參謀還有軍務,不過我倒清閑,今兒就由我做東,請幾位大人。”
“何遊擊客氣了。”
看到何長纓如此的上道好話,閔丙奭和閔泳駿均是大喜。
眾人沿船橋上岸,吳威揚和沈兆翱先行離開,等在橋頭的魯招妹六子徐如和三個警衛就跟著何長纓一起來到酒樓。
將一幹平安道官員安排在其他房間,何長纓閔丙奭閔泳駿三人就單獨進了一個別致的雅間。
三人客氣落座,麵目清秀的朝鮮少女斟上茶水,肥頭大耳的老板聽聞消息跑得渾身大汗的過來伺候。
閔丙奭開口就讓滿臉諂笑的酒樓老板找幾個女人過來陪酒,何長纓看到門外徐如望過來的一眼清亮眼神,就立刻滿臉正氣的堅決謝絕。
何長纓的這種做派,頓時又引得閔丙奭和閔泳駿連聲稱讚。
很快一大桌佳肴擺上桌子,三人就按著中國的規矩一杯杯的互相恭維著敬起酒來,不久半壇子烈酒進肚,三個酒鬼就已經熟絡的稱兄道弟起來。
“何兄弟,當哥哥的癡長一些年歲,卻活的糊塗;這平壤的事兒,兄弟不嫌唐突的話,可否給我和泳駿指點一下迷津?”
閔丙奭似乎已經喝醉了,似乎也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正戲上場了!
何長纓拿出卷煙,一人遞了一根,點火叼上,長長的吸了一口。
這些帶來的西洋煙早已吸完了,這卷煙是六子在平壤買的幹煙葉,切絲兒,用上好的雪花宣紙給何長纓卷製的。
何長纓看著眼巴巴望著他的閔丙奭和閔泳駿,噗呲一笑:“兩位哥哥不用這麼緊張,東洋麼,所圖不過就是這朝鮮兩千裏江山而已。”
“哐當!”
閔泳駿手裏的勺子都掉了下來。
“我今的話,你們可以往外出去,給閔妃,大院君,所有的朝鮮人聽。”
何長纓直接就無視掉高宗這個傀儡廢物:“中國幅員萬裏,對朝鮮,千百年來所要的不過就是個臉麵,何曾讓你們吃虧過?”
閔丙奭和閔泳駿都點頭承認,曆來隻有朝鮮沾中國的便宜,中國除了喜歡對朝鮮王室指手畫腳以外,還真沒有占過朝鮮一兩銀子的好處。
“可東洋不一樣,他們這些年一直孜孜不倦的所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完全的吞並朝鮮的領土,讓你們當二等國民,當牛馬的奴役你們!”
何長纓的話可謂石破驚,直接戳透了所有人都暗自裏揣摩的,卻從來沒有人敢真正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