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北口清軍阻擊防線,頓時分崩離析。
從一線北峽口,到山下赤壁江邊的五裏山地,殺聲震,一路上橫七豎八的著奉軍士兵的屍體,血流盈野。
所有的槍口都從奉軍的背後射入身體,幾乎沒有一人是從正麵中彈。
一線南口,大斜坡。
在北峽口的奉軍一潰千裏的同時,援朝軍和奉軍的三哨聯軍,正在對大斜坡內崩潰的日軍主力進行最後的圍剿。
不斷有日軍投降,也不斷有試圖負隅頑抗的日軍被清軍就地殲滅,更有不少帶著絕望的日軍賭命跳下十幾米深的雨季泄洪穀道之中。
除了個別僥幸的,其餘不是當場活活摔死,就是摔了個半死,嘶喊著在崖底翻滾。
不久,在夜色將將降臨的時候,整個戰場上已經停止了槍響,除了泄洪穀道時斷時續的日軍臨死之前的哀嚎,在黑夜裏回蕩。
1894年9月6號的夜,星辰璀璨,半彎月牙幽幽的掛在山頂,灑下滿穀清輝。
‘九裏穀’聯軍營地裏燃起了堆堆熊熊的篝火,沒有受傷的戰士們都坐在篝火邊話。
其間騷動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有對勝利的偉大喜悅,有對失去戰友的沉重哀傷,更有對挑起這場戰爭的東洋國的憤恨。
“營長,楊守備找到了。”
6鐵腿嘴裏帶著怒氣,走進帳篷大聲的稟告。
“怎麼樣?快快有請!”
何長纓連忙站起來,要出去迎接。
“腿上中了一槍,三百多人被隻有一半的日軍攆著屁股跑,殺的人仰馬翻幾乎全軍覆沒,哼哼!”
6鐵腿肚子裏憋著一肚子的火氣。
今本來能跟日軍好好的大戰一場,然而卻被何長纓派到楊建勝那裏,一槍未,就被四散的奉軍夾裹著逃跑。
一路被日軍攆成狗,自己最後躲進路坎子邊的一叢灌木林裏麵,才僥幸逃了一命。
結果援朝軍除了自己,人人打勝仗。
就連被派到劉光彥那裏的魯招妹,雖然馬哨在出狹道時耽擱了不少時間,可是還是趕上了最後的戰鬥,親手擊斃了兩個日軍。
他娘呀,簡直丟死了個人!
“就你怪話多!”
何長纓瞪了6鐵腿一眼,走出帳篷。
“何營長,我給你請罪來了。”
受傷了的楊建勝一臉的萎靡,這場大戰聯軍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可是自己三哨的表現確實是太窩囊了,不然這次絕對能全殲這一大隊的日軍。
對比著葉誌在牙山的潰敗,那是多麼長臉的大功啊!
“楊守備,看您這話的,不是你們三哨奉軍在北峽口阻擊的功勞,一戶兵衛怎麼可能上當,往南移軍?”
何長纓連忙打開布簾,讓楊建勝的親軍攙扶他進帳篷,關心的問道:“怎麼樣?”
“並無大礙,腿上的子彈貫穿過去了,你們援朝軍的醫生已經給我消毒包紮;隻是我那三哨的兄弟啊!”
話間,楊建勝就已經淚流滿麵。
自己當時真是昏了頭,怎麼想到要去活捉這些東洋王八呢?
不然自己三哨軍馬,三百多條快槍,隻是散開圍著打,就能把這隻有自己一半兵力的日軍給活活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