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離開,江自康沉聲問道:“我聽李經方,吳育仁要依著逃兵的罪名要砍你的腦袋?”
“有這回事,我的結義大哥方伯遠就被砍了,算我命大。”
何長纓有些納悶,李經方怎麼跟江自康這,不怕引起將領間的不合?
“屁的命大!”
江自康不屑的道:“不是李經方在肥西見過你,中堂又親自話,第二照舊砍了你。”
何長纓心裏一寒,這才知道當夜自己的命居然又在閻王的鍘刀上過了一道。
江自康滿意的對何長纓道:“你能主動來朝鮮,很好;不來這一趟,你‘逃跑怯敵’的名聲就洗不掉,你想想高升號上近千將勇,十九都是你們合肥子弟,前些合肥滿城白孝,不洗去這罪名,你的父母在肥西如何自處?”
聽著話意,這個江自康似乎認識這個身體的父母?
何長纓心想著,怕露馬腳,不敢多。
“你去吧,我們在成歡和日軍打了一仗,日軍的火力很猛,而且個個都悍不畏死,你去黃州注意一些。”
江自康朝著何長纓擺擺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何長纓回到長慶門營地,夜色已經黑透。
和士兵們一起吃過排骨海帶湯,周圍燃起熊熊的篝火,何長纓站起來走到中間。
所有的士兵和軍官都望向何長纓,知道營長要講話了。
“這些,大家都辛苦了,——”
何長纓很平和的完這半句話,後麵半句的聲音猛然拔高,猶如石裂:“我問你們,這麼辛苦為了什麼!”
“為了打倭寇!”戰士們齊聲吼道。
“對,為了打倭寇;不是為了打倭寇,這麼辛苦,何必要來朝鮮!”
何長纓伸手指向大同江的對岸,大吼道:“倭寇就在那裏,就在黃州,我問你們,去不去!”
“去,去,去!”
整個營地似乎都何長纓短短幾句話所引燃,戰士們紛紛扯著脖子怒吼著。
引得南城值守的盛軍士兵紛紛在城牆上麵,伸著脖子朝下望。
“下麵我點名,點到的站出來,當然沒點到的也可以站出來;到江翼長哪裏去報道,以後你們就和我援朝軍沒有任何瓜葛;我也不虧待你們,對於你們,想來當兵就是為了養家糊口混錢花,咱們好聚好散,每人我給你們半年的薪水二十塊光洋的分手費。”
何長纓扯著嗓門大吼道:“在武備學堂我就過,我隻要精英,不要膽鬼,怕死鬼,孬種,自私鬼,我——不要垃圾!”
原先何長纓未嚐沒有槍斃幾個士兵,以震軍風的想法。
不過畢竟是從未來和平年代過來的穿越者,他突然覺得既然是從‘高大上’的未來穿越到這個愚昧的時代,自己也要用這種野蠻的手法整軍,似乎有些太沒有意思了。
士兵們頓時議論紛紛,緊張的看著何長纓,
雖然學員兵們知道營長的這些話,主要是針對那兩哨練軍,可是心裏麵還是有些打鼓。
“高立猛,代誌剛,袁義更,喬鐵良——”
何長纓手中拿著名單,開始點名。
為了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從安州到平壤這兩,在何長纓的暗囑下,各連排都在暗自篩選有情緒,怪話多,不聽指揮對著幹的害群之馬。
除了騎兵連,一共挑出了三十一人,其中大沽炮台九人,北塘練軍十七人,學員兵五人。
何長纓決定全部攆到江自康那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