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堂直接致電丁軍門,自己‘仁川畏日遁走,此間中西人均傳為笑談,流言不滿都下。’
而且前幾日,皇帝直接下聖諭給李中堂,要求查明丁軍門‘有無畏葸縱寇情事’。
所以才有今日這一趟的大同江之行,而不像衛汝貴那四路入朝大軍一樣,走6路,跨過鴨綠江去平壤。
就是為了平息皇帝,朝野的誹議和怒火。
所以林泰曾現在別隻是懷疑,害怕大同江口躲著一群餓狼。
就算是他此時明著知道,在那裏等著一群餓狼,去了就等於是送死,他林泰曾也不得不去。
不然等返航回來,估計岸上等著他的,就是一把砍腦袋的鍘刀!
在中國這個地麵上,很多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麼邪乎,扭曲的讓人指。
所以林泰曾在軍商混編船隊出渤海口之後,專門北上經過旅順口,在獅子口外放了一炮,就是幻想著丁汝昌聽到炮聲,能夠改變注意。
就算是一定要去平壤,好歹再多給幾條軍艦壯膽吧?
然而,林泰曾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鎮遠’艦的左舷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到黃金山炮台上打出任何有價值的旗語。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聽由命了!”
林泰曾長歎一聲氣,滿腹失望的就準備回到他的臥艙去睡一覺,卻全然沒有想到既然有可能會進入東洋聯合艦隊的伏擊圈,提前讓各艦做好戰前準備。
正在這時,‘鎮遠’艦的大副,參將楊用霖匆匆走了過來:“鎮台,‘江裕’號傳來消息,要去安東登6。”
林泰曾聽了心裏猛地一跳,頓時大喜。
真是助我也!
“為什麼要突然改變行程,這要是上頭怪罪下來,誰能擔得起?”
林泰曾露出一副很正氣的模樣。
一縷輕蔑之色從楊用霖眼角一閃而過,在‘鎮遠’艦上當了十年的大副,眼前的這位‘畏敵如鼠’的鎮台的根底兒,楊用霖早就摸得一清二透。
“那我告訴他們不得改變航程計劃,繼續直奔大同江。”
就像楊用霖從水師學堂的一個兄弟那裏,得到的那本讓他奉若至寶的《呐喊》書封麵上寫的那樣,‘國家養士兩百五十年,為國捐軀,正在今時。’
他楊用霖巴不得在大同江口能碰到東洋的軍艦,好好的跟他們硬碰一仗!
“別,別——”
林泰曾一聽,臉上頓時大驚失色的道:“何守備既然下了命令,那麼一定有著他的道理,傳令各艦,去安東。”
林泰曾怕夜長夢多,連再問一聲何長纓確認的勇氣都沒有了,在他看來,隻要有人主動的能背這個黑鍋,他又何樂而不為?
何守備?
你一個正二品的總兵,為了有人替你背鍋,喊一個從五品的協辦守備,喊得可真夠親熱!
聽到林泰曾喊得親熱,楊用霖就直反胃。
當然對於寫這本《呐喊》的何守備,楊用霖也是十分尊敬的,可是他知道林泰曾之所以喊得親熱,就是高興終於有人替他背不到大同江,‘畏葸’這個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