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每個月二兩銀子的供養你們,不是讓你們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不是讓你們呆在這個院子裏讀讀書,訓訓練,指點江山誇誇其談!而是指望著你們,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在敵寇的槍炮侵略我們的家園的時候,要把我們的族人當成牛馬一般的欺淩淫辱的時候,作為一位軍人,你們,能像個男人那樣的站出來,握緊手裏的鋼槍,去衝鋒陷陣,去死,去戰鬥!”
聽到這裏,像武備學堂工科大隊長段熊波,北洋水師輪管科隊長霍國濤,醫學堂的副班長左尚青,電報學堂的正副班長劉學仁,劉明陽,這些技術男心中的熱火也開始被熊熊點燃。
“危言聳聽,這個何大炮又開始危言聳聽的忽悠這些學員們了。”
張佩綸聽的連連搖頭。
“有人會我危言聳聽,故為大言,現在咱們的經製之軍是什麼樣兒,防軍又是什麼樣兒?你們之中很多都是從那裏出來的,應該比我明白;我明著告訴你們,東洋這次準備了六個師團至少二十一萬的精銳6軍,十五萬軍夫後勤,舉國上下,從明治皇到津門衛窯子裏賣春的東洋雞婆都憋著一口氣兒,要把大清國徹底的踩在腳下。”
“為什麼東洋此時隻在朝鮮投入一點五萬的軍力?隻因為他們在等待,等待著東洋聯合艦隊和北洋水師決一死戰!在哪裏——”
何長纓手指東北方向:“隻要東洋的聯合艦隊打垮,打怕了北洋水師,近二十萬的東洋6軍,十五萬的東洋軍夫,就會分為南北兩路:一路蜂擁的跨過對馬海峽,從釜山到鴨綠江畔,然後金州,旅順,大連,山海關,直撲北京;一路登6威海衛,殲滅北洋水師,然後在濟南,保定一線設防,狙擊來自南方的所有增援;然後——”
終於林雲瑜和沈兆翱的眼神開始同時劇變。
對於東洋的作戰意圖和作戰布局進度,林雲瑜沈兆翱兩人私下裏進行過無數次的爭論推演,尤其是看了《呐喊》這本書裏關於國際地緣-政治的概述之後,深受啟,才大致的推演到了南北兩路蟹螯夾擊的可能。
沒想到現在居然被何長纓輕鬆的一語道破,而且進一步的指出,隻有打垮或者打怕了北洋水師,沒有了本土的後顧之憂,東洋才會進行這第二階段的全線入侵清國之戰。
林雲瑜之前早已就堅定了朝鮮之行,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未嚐沒有沈兆翱的那種‘何先生的書,我是佩服的,寫的那是沒得,可是打仗不是動嘴皮子’的那種擔憂。
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太覷何先生了,這個人隻要能行如所言,就值得他一生忠貞不的去追隨!
林雲瑜此時站在步隊方陣掌旗號兵的身旁,麵容堅毅,目光堅定,透著鋒銳的光芒。
而站在工隊方陣的沈兆翱,則是一臉掩藏不住的詫異的望著正嘶聲大吼著的何長纓,他向來很少服人,這時卻不得不對著何長纓道一聲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