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回了比爾一句,不再話,把目光繼續投注到場中的幾人身上。
而圍過來的幾十名穿著西裝,頭戴文明帽,後麵拖著大辮子的大清的馬夫們,不是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何長纓,就是一臉激動的敬仰看著何長纓。
不是懼怕這些洋鬼子的威勢,他們早就拿出津門爺們兒的風采,給何官爺叫好喝彩了。
“這個何大人,就是嘴裏唱著‘爺住在津門衛的好漢,硬生生的先挨了韓大嘎子三棍子,然後一棍子砸斷了韓大嘎子的大腿的何爺!”
“這個何爺,就是寫《英靈祭》,為咱們高升號上麵死去的好漢們招魂的何爺!”
“這個何爺,就是今早開始在市麵上剛剛行的,一本隻需要六個大子兒,被讀書人一搶而空的《呐喊》的何爺!”
一時間眾車夫們議論紛紛,越就越對站在場中央,和洋大人怡然不懼的對持著的何長纓更加的敬仰。
馬瑟爾氣的臉色白,然而作為一個有教養的文明國度的外交武官,他狠狠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冷冷的道:
“作為一個大清的官員,您的言辭和您的身份很不匹配,不過您既然承認了自己行凶,那麼——”
“那麼什麼?”
何長纓大聲的打斷馬瑟爾的話:“行凶?你要抓我,抓一個大清的高級官員,抓一個中國人?在我中國的地界上,你是法官麼?誰給你的權利膽敢逮捕一位中國人?”
“哈哈——”
鼻青臉腫的何長纓那一本正經話,頓時引起四周一片哄堂大笑。
除了那寥寥幾人,那些西洋人,安南的雇傭軍,無不為何長纓的傻話而放聲大笑。
高貴,正直的西洋軍人,逮捕一個行凶的中國人,還需要用得到‘膽敢’麼?
這個中國官員的腦袋,難道是被弗尼克打傻了麼?
真可憐!
“得好!”
隨著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大吼,羅榮光帶著一群炮營的兵弁衝進了人群,和那些驚懼的安南雇傭軍對持起來。
“夥子打得好,像那樣的流氓就該往死裏打;看今誰敢帶走你!”
羅榮光一出聲,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馬瑟爾的臉頰立刻劇烈的抽動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隻是一個平常的海濱pary,會搞得如此的難以收場。
假如總領事知道了今的事情,會怎樣的評價自己?
馬瑟爾看著那遠處源源不斷的衝破安南雇傭軍的警戒線,向這裏跑來的清國士兵,真後悔自己當時也是糊塗了,居然把海濱聚會選擇在這裏。
“我是列夫·阿列克謝·庫羅帕特金男爵,外高加索集團軍司令和中亞地區總督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庫羅帕特金中將的侄子,我要讓你上絞刑架!弗尼克,翻譯給這個亞洲猴子聽!”
列夫被人攙扶起來,擠開人群,眼睛陰毒的望著何長纓大吼著。
“這位尊敬的列夫男爵,是外高加索集團軍司令和中亞地區總督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庫羅帕特金中將的侄子,羅將軍,請你約束好您的軍隊和注意您的言行;不然,就很可能會引一場劇烈的外交地震!”
弗尼克嚴肅的望著羅榮光,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驕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