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對待高升號事件的這個問題上,英國的官方態度在歐格訥和總理衙門大臣奕劻談話裏的‘這恰是要害所在’,已經暗示的十分清楚。
不過因為滿清官員的閉塞,愚昧無知,內鬥內行,外鬥外行,所以歐格訥的這句話被他們輕易的忽視掉了。
無關於公平,更無關於正義,所謂的國際法理在關係到國家生存和下製霸的戰略意義上來,隨時都可以當成一張廁紙丟棄。
英國需要在遠東能有一支牽製沙俄帝國的力量,而東洋和大清就像是兩個拳擊場上的拳手,隻有勝的一方,才能取得英國的支持,分享各種隨之而來的勝利者的紅利。
相對於這種世界性的力量版圖格局構造來,高升號上死了幾個英國的子民,沉掉一艘商船,真的是再也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所以現在的情形就是,東洋那邊的‘拳手’都已經磨刀霍霍的登上擂場了。
而滿清這個拳手,卻依然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等著‘國際調停’。
反觀清朝內部,上從光緒,慈禧,李鴻章,清流京官大臣,封疆大吏,下到整個淮軍,綠營,練軍,乃至富翁,走卒,販,卻依然無不沉睡在東方第一大國的美夢裏。
認為就算打不贏泰西列國,狠揍一頓彈丸之地的羅圈腿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現在滿清中樞的分歧就在於,慈禧嫌麻煩不願意打,李鴻章心疼錢也沒錢更不想讓他的淮軍去頂崗不想打,而光緒和翁同龢則是想趁著這次戰爭收權,把老佛爺慢慢的邊緣化,讓她老老實實的安心養老。
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打算,算計著。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國戰。
他們看不起的這個鄰居,正在傾盡全國之力,要和滿清打一場生死擂!
何長纓心中生出一種無力感,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不想再圖自浪費口舌。
再萬一被6鐵腿一個報告打給吳從起,再給自己安上一個妄言國事,誹謗朝廷的罪名,捉拿過去砍了,那自己才是死的憋屈。
一時間何長纓趴在床上不吭聲,6鐵腿頻頻偷偷的瞅著門口,吳威揚低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屋子裏陷入了寂靜之中。
“長纓你的‘我們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那遙遠的歐6,而是在我們一衣帶水的身旁。’的讓人警醒,我記得吳大人一次閑聊也過中堂大人也有過這種憂慮。”
吳威揚佩服的看著趴在床上不吭聲的何長纓道:“不過十萬淮軍,還有數萬練軍,武器我們也不差,不敢把東洋人趕出朝鮮,南北對持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豐島海戰濟遠一艘鐵甲艦對付東洋的三艘鐵甲船,所以不敵,然而咱們北洋水師可是亞洲第一的強軍,不完勝東洋的軍艦,打個平手總不是問題。”
道這裏,吳威揚的臉上露出一種聖潔的光芒:“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我輩放著大好青春來投軍,不就是為了朝廷而戰!真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我華夏站在世界強國之林,不再任由列強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