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本是一場遊戲》
人生到處知何處,淚成心事,尺素難寄,終了無憑。難忘,幾片風雪微融,寒濕處,相思已成舊,轉身凝眸,也無風雨也無情。到如今黯相望,已是天涯無歸路。縱是萬種風情,更與何人說。休休,一述前程,今個把心掏!
“伊之貝也就能幾首歪詩,幾句破詞,幾令元曲,犯得著戴上‘附高才女’的美冠吧!你看被林老大寵的,我們就不是他的關門子弟了,瞧他那樣把他在理科班為她打的免費廣告,什麼得意門生了,什麼大才女了,沒看她最近人氣有多旺嗎,我們三班的門檻都要給踏破了,瞧她那清高樣,我看著就不爽,裝啥牛逼呀,也不就一根蔥,有本事像韓寒一樣出名去呀,窩在這小附高算個什麼鳥。誒呦我說夏晴我們也學習學習,像張愛玲說的‘出名要趁早’哪,咱再不出手可就遲了”妙妙坐在桌上故意扯著嗓門嚷著,看夏晴隻顧那可惡的幾何證明題不滿的拍了拍桌子,“我說沒良心的你有沒聽我說話呢?”被幾何搞得混天暗地的夏晴終於忍無可忍的抬起了頭:“我說小姐,都快月考了,你省省你的嘴皮子吧,人家之貝自己都不在意什麼名不名的,你在這瞎嚷朗什麼呀,趕明兒我保證那些理科班的‘文學愛好者’都來‘探密’你,行不,一邊去哪,真是,這道題怎麼就證不出來,煩死我了…”妙妙自覺沒趣,歎了一口氣,環顧教室,臨近月考大家都被迫安靜的複習,往日的歡鬧也是有限的,她怏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情不自禁地朝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望去,那裏的安靜總是與眾不同的,她的周身仿佛天生籠著一圈淡然之氣,幽秘,安靜,與世無爭,透著一股靈氣和冷氣,但這隻是獨處與安靜時的她,多半的時候她是活躍的,熱鬧的,甚至是瘋狂的,不容置疑,她總可以別出心裁,語出驚人,但是不管她如何的狂熱,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她總給人留下沉重的悲涼和一種難以真正了解的距離。似乎她生來就附帶一種莫不去的傷痛,她本身就是一首哀怨動人的宋詞,一曲淒美的小橋流水,也許她有太多的心事和無奈吧!其實妙妙知道自己並不討厭她,而是好奇與女人天生的嫉妒,她曾經是那麼的默默無聞,幾乎真的會讓人感覺她的不存在,可是,她不知以何種力量被發現,難道真的因為寫得幾篇好文章,也許吧,人才是不會被埋沒的…麵對那個背影,妙妙不知為何冒出了那麼多的想法,“管她呢,真是,複習嘍,想她政史地就乖乖的進你的豬腦了。”妙妙拿起地理書,卻還是時不時的望上幾眼…
才女風波真的是一浪接一浪,時不時總有自稱是詩歌愛好者的理科白癡前來打探之貝的消息,但都是些隻在門口張望的,從來沒有敢主動進攻者,所以才女的日子也算平靜。可因為幾乎每次語文考試才女的隨便之作都能接近滿分,甚至好幾次毫不誇張地給了滿分,理科班的語文老師競相拿到班裏做範文讀了起來,這回可是全校都知道了,排隊買菜時總有女生悄悄指著說“哪,據說就是她了,好厲害哦”。而男生這回花樣可就多了,有前來拜師學藝的,有來結拜兄妹的,有前來挑戰的,更新奇的是前來買情書的,而之貝卻對這些熟視無睹,依舊按她的想生活著,清晨與傍晚的時候必定拿著哪位大師的作品到未茗湖畔大聲朗讀,必帶是周國平和林清玄的書,當然還有宋詞。她從來不怕自己會打擾到那些幽會的情侶們,在那兒天地間隻有她一人,她並不是渺小如塵埃,相反他覺得自己是莊子,是李白,是蘇軾,無心乘物遊,翱翔於天地之間,到達物我合一的性靈世界。徜若是雨天,她隻帶一把傘,望著湖水冥想,有時想到她的眼裏滿含失意,於是全身都是濕意,於是乎滿腦子也都是了詩意。在與她通信時她告訴我說她和這個湖有個約定,她把她的夢埋在了這裏,可是夢死了,她把它永遠埋在了那裏,隻能用心去祭奠,至於那個夢,卻是不經意邂逅的一段刻骨銘心,她說自己的心智雖老,卻也悸動過,年輕過,隻是最後發現自己所愛的隻是幻想,並非之於某人,而所有的這一切都在高考之後明白了,清楚了,可自己已經無法改變這一切了…
對於她的最確切的評論應該是小肖的那句話“被人強奸了還說人家不是故意的”。她說她要說的太多,太多,不知該撿何處,無法讓你明白這種似乎天生帶來的悲壯,她說:有些事在時間裏沉淪太久就會被曆史遺忘,記得的都是些剪裁過的片段,她不能抽絲撥繭娓娓到來,卻也無從說起。她的眼睛清澈卻總是有望不盡歸路的迷茫,我說,那就說說最近的吧,哪天想起了,我聽你的故事到天明。她嘴角微微一動,開始了無盡的回憶。
自從她的文章被當作是高考範文之後,高三三班的門口真的是稱得上“門庭若市”了,那些希望目睹芳容,希望自己作文突飛猛進者更是絡繹不決,被問及有沒什麼武功秘訣時她總是說我也不知道,心裏想什麼就寫什麼唄,怎麼做人就怎麼做人。對於所有人他都是這樣,直到他晨曦的出現終於讓這位人才女有了反映,這晨曦當真是應了一句當下流行的說辭“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而他的壞卻讓她原本沉重的心更加沉重,對於這種骨子裏是道德敗壞,扶不起的阿鬥,上天卻給了英俊的臉龐,過人的頭腦,看似高尚的情操,盡管他是學校出了名的“踩花高手”可對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之貝來說聽聞最多的該是李煜,李清照吧,哪曉得什麼校園十大風雲榜的事,自己最近上了頭版或許還不知呢。那天,天下著細細的雨絲,雨水中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她的心情沒有以前那麼落寞,走在曲折的小橋上,她正在默默想著戴望舒的《雨巷》:‘渴望逢著像丁香一樣結著幽怨的姑娘’。她隻顧自己低頭想著這美好的意境,卻不防在曲曲折折的橋廊上一頭撞進了一個帥氣男生的身上,恰在胸前,這猛的一撞倒沒什麼,她本能地連聲說了對不起,可當她抬起頭定眼看時,一雙憐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嘴角瞬間揚起了迷人的笑臉,略帶磁性地說:“沒事,被你撞到是我的榮幸。”她的臉馬上變的緋紅,手中的傘不自覺地滑落到了湖中,雨水雖不大,卻恰恰有幾絲飄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她雖然長得不夠驚豔,沒有驚鴻一瞥的美貌,卻自有一段風韻在眉梢。她迅速轉身想去撿起正在漂去的傘卻一把被眼前的男生拉回“都是青苔,滑倒了怎麼辦?”“拿著!”他把手中的傘遞給了她,自己卻俯身去撿,矯健是身手一看就知道是個體育能手,待她還未返過神來他已經又重新站在了他麵前,“給你”,她仿佛還沉浸在什麼東西裏,隻談談地反問一句“什麼?”男生突然覺得好笑,他還真沒遇上過這麼呆笨,這麼“棘手”的女生過,他想起和兄弟們打的賭,保管三天搞定這個所謂的冷才女,可眼前的局麵讓他覺得無從下手了,以前對付一般女孩子的手段似乎在她麵前都失效了,這個女生是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是那樣的簡單,但她的思想卻如同古代封建女子一般,也許她的思想被那些古書禁錮了吧,可也就因為這樣越發激起了他對她的好奇和征服。他爽朗的笑了笑:“小姐,你撐的可是我的傘啊,你的在這呢。”她仰頭看看這把淡藍色的天堂傘,和她的很像隻是他的沒有那朵潔白的蓮花,“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傘,還你”而他這一次卻拿著傘不給了,“既然你那麼喜歡我的傘,那我們就交換吧,記住哦,要好好保存。”還沒說完就走開了,之貝雖不願卻也無奈何,隻能隔著雨簾衝他喊“喂,喂,你等等”。男生調皮地轉過頭,“是在叫我嗎?我可不叫喂,我叫晨曦,記住了”。之貝仍立在原地不動,她說她也不知當時自己是怎麼了,感覺那一撞就丟了魂似的,以至後來發生事隻覺想夢幻一樣,她記住了那結實的胸膛,記得自己的手曾被人清清一拉,在看手中的傘,在底下分明寫著晨曦二字。她的內心忽然小小的溫熱了一下,直到小肖氣喘籲籲地跑來“林老大到處找你,說叫你寫點東西,你一個人發什麼呆啊,你在這樣下去可是要得精神分裂症,平時沒事和我們一塊說說笑不好嗎,就你愛搞獨立。”說著就不容分說地把她拉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