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愛我,我卻無法不愛你(1 / 1)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向日葵如枯萎般地耷拉著,眼前浮現他的笑,心頭微微一顫,竟覺得空虛起來了。

竺海身為竺家二少,不愁吃不愁喝,卻是很少笑,他不高調,但不會沒有人注意他。

和竺海在一起的時候,夙諾的任務就是讓他笑,隻有他笑了,夙諾才會比他還開心。

最後一次模擬考結束的時候,也是下著小雨,如銀線般的,無聲地落下來,彼時樓道內一片嘩然。人群停滯不前,紛紛掏出手機打電話叫家長來接。

夙諾單挎著包包,不耐煩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毅然決然地踏入雨中。

去學校門口買了新出的雜誌,轉過身來無意瞥見一把藍色傘下的兩個身影,令她心口隱隱作痛。

傘下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不是珠海和林葉舟又是誰?

罷了,他們是名正言順的情侶,而她隻是暗戀他,她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夙諾隻得在心底默默鄙視自己一番,低下頭朝前走去。

可是他明明說過不喜歡她,那又為什麼和她在一起;他明明很少笑,那又為什麼隻對她一個人笑;他明明私下和我玩的很好,那又為什麼在學校裏對我視而不見?

那麼多的問題,卻都令她傷心又傷神。

不知不覺間,蘇諾在一處不太熟悉的地方停住了腳,為什麼會來到竺家,連她自己都驚訝。

鬼使神差地,她踏入了威屹的大門。不管怎麼樣,她想看看他住的地方。

兩隻帆布鞋剛落在一塊沒有水窪的濕地上,抬首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

不遠處的涼亭裏,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兩個身影。

竺海似乎看見了她,觸電般的起身站在了後麵,即使在花草從後,夙諾依然看得到他驚慌失措的臉。此時她的心,灼熱得似火燒。

而林葉舟站在那裏,好像並未發現什麼。

就像河裏的一粒沙,夙諾覺得此時自己渺小得連她自己都唾棄,又像是囚籠裏的殺人犯,被人用雞蛋白菜狠狠地砸。

豪華寬敞的大門下,夙諾想象得到自己站在那裏多麼孤單多麼渺小多麼可笑。就連所愛的那個人,見了她都會像見了多麼惡心的毒藥一樣退避三舍。

雨點打濕她的頭發和衣服,她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液體是雨還是淚。

不禁覺得胃裏一陣翻滾,然後她轉身跑出去不見了人影。

做過最難過的事,就是舍棄自己為他付出,別人在花朵簇擁下意氣風發笑意盎然,卻殊不知在風裏雨裏遭人唾棄的那個人是誰。

竺海,你記得麼,我們倦縮在角落裏一起笑的那夜?

竺海,你記得麼,我們在電腦前對著視頻嘲笑彼此笑彎了腰?

竺海,你記得麼,我們一起想辦法在課堂上讓老師換座位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竺海,你記得麼,考試之前我熬夜給你講物理題的時候你卻睡著了?

竺海,你記得麼,無聊之餘我陪你演了一場宮廷大戲後來你贏了而哈哈大笑的那次?

······太多太多,竺海,我們不算朋友,更不是知己,就算以同學的關係,曾經的這些事,你還記得麼?

夙諾想著這些,心裏空虛得足以裝下整個世界,一口氣跑到未名湖畔,無聲的哭了起來。

竺海,我知你不愛笑,以前我竭盡全力讓你笑,為的是你能更開心,因為你笑了,我比你還要開心。、

可以開始到現在,我做這些,隻是一個同學的身份,不,在你眼裏,我什麼都不是,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從來都是,自作多情。

你說你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就算你再不願意,畢竟你們已經走過這三年了;就算你再不願意,畢竟你隻對她一個人笑,就算你再不願意,畢竟你終究會習慣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林葉舟,竺海,指的是小船和大海,小船依大海而存,大海因小船而生,他們本來就是相依相存,也許一開始就是上天注定了的,多好。

夙諾絕望的要死,原來自己,和他本來就無緣。

雨越下越大,濺起湖麵的一層層漣漪,雨水從頭發流到臉上,混合著淚水順著脖頸留下去,濕透的襯衫緊貼在背上,一片冰涼冷徹透骨。夙諾撿起湖邊的石子,一顆顆地朝湖裏狠狠地砸去,接連不斷地響起“撲通”聲。

她突然覺得好累。

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朝著水,朝著山,朝著天,用絕望的聲音大喊:

——竺海,我喜歡你啊,我是真的喜歡你啊竺海!

話畢,她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我也喜歡你,韓夙諾。”

夙諾一怔,遲疑地抬起了頭,不遠處的少年正朝他微微笑。

他胸前的耳機裏,正在播放她最愛的歌:

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