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沈檀重複一遍傅嫣然對蘇妙的稱呼，“你不認識她？那你為何要殺她？”
“我想殺你。”傅嫣然恨恨地盯著沈檀，一字一頓地說完，接著眼中閃過一絲頹喪，“但我沒有那個本事。”
“所以你就對我身旁的人下手？對一個你不認識的姑娘？”沈檀知道眼前的傅嫣然早已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還是忍不住指責出口。
“對。”傅嫣然卻反而笑了起來，“她一看就不會武功，為什麼不對她下手？哈哈哈哈——”她笑了兩聲又忽然一頓，目光再次變得怨毒，“隻是我沒想到，迷香竟然對她不起作用……她是什麼人？”
她看向沈檀，等著回答，沈檀卻沒有理會，靜靜地和她對視。
“嗬，管她是什麼人。反正跟在你身邊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傅嫣然見沈檀不理，自顧自說道。
“你父親壞事做盡，如今這樣，是他應有的下場。”沈檀忽然提起了傅霆。
“壞事做盡……”傅嫣然喃喃地重複一遍，再次笑了，看沈檀的樣子像在看一個無知孩童，“沈檀，難道你沒有殺過人嗎？北鬥十二宮裏，有幾人的手是幹淨的？你在我麵前裝什麼聖人。”
沈檀看著傅嫣然，她雙手反剪，被綁在身後的椅子上，從她無力的姿態可以看出藥效還未完全褪去。她說話時仍有些底氣不足，一呼一吸都透著虛脫之意，整個人仿佛被什麼東西掏空了，臉色頹喪而灰敗，眼神空洞而絕望，奄奄一息。
掏空她的並不是蘇妙的藥粉，而是仇恨與悲慟。
沈檀有些於心不忍。
“陳燁，給她鬆綁吧。”
“是。”
沈檀看著陳燁給傅嫣然解開繩子，緩緩道：“等你體力恢複了，就自己離開吧，別再來找我報仇了，沒用的。”
傅嫣然仍舊全身綿軟乏力，但至少可以勉強靠在椅背上坐好。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圈有些泛紅，目光始終緊緊盯著沈檀的雙眼：“你告訴我，為什麼等不到京城就把他殺了？不是證據確鑿嗎？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殺了他？”
“不是我殺的。”沈檀緩緩道。
“動手的當然不是你！”傅嫣然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衝沈檀吼道。
“是天璣宮和天權宮。”
沈檀話剛出口，陳燁就皺著眉頭喚了一聲：“公子……”
“告訴她也無妨。”沈檀卻打斷了陳燁，垂眸道。
“真的不是你派人去的？”傅嫣然神情複雜地看著沈檀，問過這句話，腦中又漸漸想起什麼，“天璣宮？天璣宮……哈，哈哈哈……”她一邊笑著，豆大的淚珠也奪眶而出，這副又哭又笑的模樣，讓沈檀心頭一緊。
“我早就說過，十二宮裏沒幾個人是幹淨的。原來如此，原來那件事竟是真的……趙奕這個偽君子！以為殺了我父親就能高枕無憂？哈哈哈……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