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滿心期待著小白取勝,自是因為他對自己這位師兄的實力相當清楚,而他目不能視,卻看不到張峰此時的情形。
張峰雖沒學過任何法術或功法,但畢竟掌握天下間唯一的氣血修煉方法,對氣血的感應和理解絕非常人可比。早在風中傳來血腥氣的時候,張峰便已知道,這些氣血與自身的氣血沒什麼區別,隻是極為駁雜,遠不如自己的一身氣血那般精純。
張峰想得沒錯,修真界的血修,隻是摸索出了一種轉化氣血為真氣的方法,但卻並不懂如何修煉自身氣血,因此才會大肆殺戮,以轉化他人的氣血。因為沒有修煉氣血的方法,他們當然不敢轉化自身氣血,畢竟轉化所需極為龐大,而不論食補還是藥補,補充氣血都見效甚慢。
但想要轉化外來的氣血,也必須先將氣血引入自己體內,然後才能談到轉化,氣血入體便要與自身的氣血有所接觸,不可避免的,轉化時便會捎帶上些自己的氣血,而又會留下些外來的氣血。長此以往,幾乎每個血修都是骨瘦如柴,血氣駁雜而薄弱。隻是這樣積累真氣的速度實在太快,太省時省力,總有不願付出便想要收獲的人會為之誘惑,所以血修一脈才殺之不絕。可是血修往往心法修為有限,轉化生成的真氣,也遠不如其他高端修者自己修煉的真氣那般精純。
而血修施展氣血類功法時,又要將本就駁雜不純的真氣再度轉化為氣血,這種氣血之千奇百怪便可想而知。因此,旁人若是被這種氣血入體,體內氣血頓時便產生排斥,無數種氣血幾番激鬥下來,作為戰場的人體自然一片狼藉。再加上其中混雜著血修施展的秘術,不是血修的修者,功力再深厚,也難免中招,所以才有劉浪所說“中者必死無疑”的說法。
可這說法在張峰身上卻並不成立,因為張峰本就可說是玩氣血的大行家,此時正是氣血與內力兩空,那鋪天蓋地而來,人人聞之色變的陰毒大招他是拿來便用,以自身的氣血裹了便吸入體內轉化內力。要說轉化的內力不純?張峰此時於內功上的修為已經堪稱高手,對內力的理解遠非尋常血修對真氣的理解可比,即便比自身氣血轉化的內力差了一星半點,那也無關緊要。而留在自己體內的駁雜氣血就更不是問題了,以張峰對氣血的了解,盡可日後慢慢挑出來,或驅逐或轉化,那便看他心情了。
不過張峰的想法卻沒有這麼複雜,他隻是非常單純的,想感受一下這些曾經轉化為真氣的氣血,體悟一下氣血轉化真氣的玄機。畢竟氣血轉化真氣這關鍵一步,他到現在還是邁不出去,此時有這麼好的機會在前,又怎麼能輕易放過?
暗尊的秘術確實聲勢滔天,盡管撲向張峰這方向的氣血有限,但張峰站在黑紅色的狂風中隻吸了片刻,便已將全身氣血和內力補滿,生怕劉浪受到狂風的攻擊,張峰隻能一邊以掌風消耗內力,一邊繼續吸收氣血轉化內力。
劉浪感覺不對,首先周圍的風力漸漸減弱,然後預料中的血毒入體之感也並沒有準時赴約。睜眼一瞧,隻見身邊並不是想象中黑紅色氣息漫天伸手不見五指的景象。相反,隻要接近到一定範圍內,那中者必死的氣息便盡數被張峰吸入體內,竟是連自己的衣角都沒染上一絲。
突然一聲淒厲慘叫在前方炸響,張峰和劉浪愕然望去,隻見狂風漸漸消散,不遠處的地麵,一身黑衣的暗尊躺倒在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那蹲在暗尊肚子上,兀自舔舐著血淋淋前爪的,正是不足張峰膝蓋高的小白。
張峰茫然,都是習武的,為什麼小白便能輕易擊殺這樣一個修真強者,而我卻隻能躲在一邊旁觀?心中對小白的實力感到震驚的同時,張峰也有些自怨自哀。
……
“你看到告示了沒?聽說鹹陽出了一隻吃人的妖怪,昨夜那響動便是妖怪出來吃人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兄弟昨晚當值,他親眼所見,那妖怪可是一隻千年狗妖,個頭有你家房子那麼高,一口便吃了十幾個人呐!”
“啊?那麼晚的,出事的又是城南最偏僻的那片,妖怪要到哪裏去找十幾個人來一口吃掉?別吹了,我家房子可裝不下十幾個人!”
“額……你愛信不信,反正最近還是少出門!”
聽了天機閣大門外的幾處閑聊,劉浪、張峰和小白一行神色古怪地回到了天機閣。
“哎呀,你們這是跑哪去了,怎麼才回來?昨晚出事了!”神機子見到兩人一狼,懸了半晚上的心總算放下。
劉浪嘿嘿一笑,“讓師伯擔憂了,我們……我們去辦點事……”
神機子氣道:“辦事?你知道昨晚出什麼事了!有修真之人在城裏打鬥!這年頭真是什麼事都有,連鹹陽這等繁華都市,都敢交手,現在的修真之人真是……”說著看到兩人神色有異,再一細看,張峰一身新衣滿是灰土不說,還添了無數破損;而劉浪雖然看上去沒那麼狼狽,但神機子終歸是天機閣的當代閣主,要看出劉浪方經過大戰不久還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