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聞言頓時傻眼,心道:“這道士先前話裏話外分明就是要收我為徒,怎麼此時我要拜師了,他卻又推三阻四,難道是耍我玩的?”
道士冷眼旁觀,將張峰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似是知道了張峰心中所想,微笑道:“你別擔心,我說不行,是因為我的師門天機閣不許弟子在外隨意收徒,我要收徒也需得先請示我的師兄,也就是當代閣主。”
張峰聞言放下心來,想到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頓時麵色有些尷尬,訕笑道:“道長……”
道士一擺手道:“此事需先向你說明,天機閣並不是純正道家門派,你也別叫我道長,我聽著難受!天機閣以機、算著稱,也以‘機’、‘算’為號,我在師門的稱號是神算子,拜師之前,你叫我聲前輩便是。”
兩人邊聊邊走,好一會兒,神算子看了看遠處突然笑道:“好了,暗中窺視的家夥走了,我們不必慢慢走路了。”
張峰訝道:“神算子前輩,您的意思是,先前襲擊我的黑衣人並未走遠?”
神算子點頭笑道:“不錯,我怕他回頭再去百狐村尋你,反而傷了無辜村民性命,因此故意讓他跟了我們一路!”
張峰急得一跺腳,“哎呀!前輩,您為何不早說!”
“你想找他為父報仇?”方才在路上,神算子已經問過張峰被追殺的始末,因此知道了張父死在那人手中。
“難道入了前輩門下,便要放下如此血仇不成?”
“當然不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又有哪個師父攔著弟子不讓報仇的?隻是我看你身上並無半點內力,怕你不是那人對手罷了!”
張峰急道:“不是還有前輩在嗎!”
神算子斜了張峰一眼,“你打算讓我幫你殺他?這是你的仇,我為何要插手?況且這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你不打算親手報了麼?”
張峰咬牙道:“能親手殺了他當然最好,但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這一走,天涯海角,讓我日後如何尋他?”
“想知道他的身份?問我不就成了!”
張峰愕然道:“難道前輩剛好認得此人?”
神算子撚須一笑,“何須認得!你當天機閣的名號是叫來好聽的?”
張峰更加茫然,“貴閣的天算之術竟然如此神奇?難道看過一眼之後,連人的名字都能算出?”
神算子想到這小子怕是還不知道天機閣,麵上一紅,幹笑一聲,“誰說是算出來的,我是認得你手中那把劍!此劍名為修羅,乃是世所罕見的血金熔鑄而成,劍身正中那道血色淺痕甚是好認。三百年前修真邪派巨擘修羅子,執此劍橫行天下,為此劍博得極大的凶名,修真之人知曉此劍的大有人在,我能認出來也不足為奇。”
“噢,莫非那人便是修羅子?”
神算子搖頭道:“非也,他若是修羅子,我遇上也隻有抱頭鼠竄的份,又怎會區區一招‘風牢’便束縛了他的手腳!修羅子已經失蹤快三百年了,此劍也隨之失蹤了近三百年。隻是前陣子聽說此劍再次出世,卻是落在了武林邪派‘魍魎派’的‘小氣鬼’手裏。我觀方才那人氣息短促,麵色慘白,當是那因肺脈受創沉屙難愈,而得此雅號的小氣鬼無疑!”
張峰知道了仇人名號,又聽聞自己無意中得了一把寶劍,心中喜不自勝,卻又聽神算子嘿嘿笑道:“此劍名氣雖大,卻是劍下無數亡魂造就,修真正道之人若是見你手持此劍,怕是一見麵便打殺了你,我勸你還是將它收好,不要妄想使用了!時候不早,我們該上路了!”話音方落,隻見神算子手中捏了個法訣,一陣清風瞬間將兩人圍繞。
張峰隻覺身體晃晃悠悠,竟然和神算子一同騰空而起,眼中景色變幻間,也看不清飛向何方。
不大工夫,身邊景色不再變換,張峰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已來到一處深山老林。環顧四周,張峰隻看到林木悠然,卻沒發現有人類居住的痕跡。隻見神算子閉目默念片刻,再一睜眼時,前方林木之間竟然出現一片水波般的平麵。
隨神算子一同走進平麵之中,張峰仿佛走入另一個世界,這裏鳥語花香,綠草掩映中赫然呈現一片院落。
神算子的聲音適時響起,“這裏乃是一處小秘境,世間秘境無數,有大有小,那些大秘境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具體情形早已不為世人所知,這裏隻能算是一處極小的秘境。不過別看這處秘境小,卻也不是輕易可得,現今的修真界早已沒人知曉開辟秘境的法門,我這處秘境還是僥幸得來的。”
說話間,兩人已走進那片院落,院子占地頗廣,裏麵種植著各種張峰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草。畫麵的和諧之處到此結束,因為在那花草之間,張峰看到了與這仙境般的所在格格不入的一隻……土狗?
沒錯,正是土狗!這隻狗通體黃黑相間的毛色,看去與鄉間路邊隨處可見的土狗全無分別,隻是那雙眼睛卻是淩厲得緊,一眼掃過來,那凶戾的目光直嚇出張峰一身冷汗!
張峰正震驚於土狗淩厲的眼神,突然聽聞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師父今日回來的挺早啊!”循聲望去,院中屋前,一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站在那裏,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