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僻靜的山道上顛簸,車裏的六人異常默契的分散在四角保持沉默。老糊塗靠在窗邊歪著頭,沒多久就傳來富有節奏的輕鼾聲。花子諭坐在老糊塗渾身緊繃,雙眼直視前方,一動不動。莫以歡自雲無咎上車後,就一直偷偷在觀察這位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還小些的七情穀穀主。
雖說,老糊塗是說過,當靈修的靈力修為達到某個地步的時候,可以維持自己一個年齡段的模樣,靈力修為越高,所能恢複的容貌越發的接近自己天賦巔峰的模樣。
“那師傅你和掌門是怎麼回事?”莫以歡不是很能理解了,照師傅所說,靈修靈力修為越高,所能保持的模樣應該越年輕才是。掌門先不說,不算太大問題,可師傅卻不一樣了,從師傅和掌門的關係來看,師傅應該是和掌門同一代的人,卻看上去比掌門蒼老十歲。
老糊塗把酒葫蘆高高舉過頭頂,癡癡的看著玲瓏葫蘆,良久後方才開口說道:“趙通天那家夥是操勞過度。再說,徒兒你覺得你那花師兄現在當上下任掌門如何?”
“啊?花師兄…”莫以歡愣了下,老糊塗晃蕩著玲瓏葫蘆等著莫以歡的答案。莫以歡想了很久,老覺得花子諭還缺了點什麼,“花師兄他可能不太合適吧…”
“為什麼不合適?名門之後,年少有成,身後又有著花家的大力支持,徒兒你覺得他還缺什麼?”老糊塗悠悠問道。
莫以歡答不上來。
“勢。你花師兄太年輕,他還不具備成為上層鐵腕領袖的勢,他需要的是時間的打磨,或與他也能成為靈修界的一代翹首。”
“那你呢?師父。你該不也會是操勞過度吧?”
老糊塗一翻身滾到床榻上,背對莫以歡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打發道:“小姑娘真是話多,去去去,為師要休息了。”
師傅他或與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莫以歡向老糊塗告別後退了出來。那天師傅流露出的感情是真實的,師傅不想說,莫以歡也就不問,莫以歡也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地圖上,前麵有一個小鎮,天色不早了。師叔,不如我們到鎮上歇一晚再走?”花子諭指著地圖,開口打破沉寂。這一路都快要把花子諭給逼瘋了,沒有人可以說話。身邊坐著的師叔自打出發開始基本就一直在打鼾,打鼾。也不知道這麼顛簸的山路,師叔是怎麼睡著的。坐在對麵的北鈴語,花子諭是沒有過想法,在宗裏這麼多年,花子諭也嚐試過和北鈴語搭話,除了她主動找上來以外,花子諭和北鈴語搭話沒有一次超過三分鍾。花子諭本想湊過去和莫以歡說兩句,無意中瞟見坐在莫以歡對麵的雲無咎一雙清澈的眸子正在看著自己這邊,但再回神,雲無咎的臉被細紗掩蓋。
嚇得花子諭趕緊收回目光,腰杆繃的直直的。天呐!穀主她在看我這邊,該不會是我惹到她了吧。自後花子諭一直保持目光平視的標準坐姿。
“雲穀主覺得如何?”老糊塗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水,正了正衣領問道。雲無咎點點頭。載著六人的馬車進了小鎮,傍晚的小鎮炊煙繚繞,給人一種安靜和諧的感覺。
眾人住進鎮裏唯一的一家旅店,莫以歡和蘇舞柔下了馬車,在老糊塗做了簡單的叮囑後一溜煙的便溜了出去。
“以歡師妹,等等我。”身後花子諭一路追來。
莫以歡和蘇舞柔停下來,莫以歡說道:“花師兄,有事?”
花子諭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陪師妹們在這個鎮上逛逛,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師兄還能保護你們。”
“你們就聽他瞎掰吧,他這一天都沒和人說話了,都快憋壞,留在那邊他又搭不上話,隻能來找你倆。”鳳離火從離火劍中蹦出,一邊伸著懶腰一邊不忘揭自己主人的底。花子諭狠狠的刮了鳳離火一眼,對莫以歡和蘇舞柔兩人尷尬的笑了笑。
鳳離火給他瞪了回去,捶打著雙腿說道:“今天可把老娘憋壞了,那個女人比花家的所有人都要恐怖,老娘都不怎麼敢在她麵前蹦達。”
“廢話,可是七情穀穀主,連我爹也不敢在人家麵前蹦達,更別說你了。”花子諭斜著眼睛嘲諷道。
“不過老娘治你是妥妥的,小子諭。”鳳離火嘴角挑起一絲威脅的笑容,一手飛快的按住想逃跑的花子諭腦袋,把他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看著廝打撐一團的兩人,莫以歡在一旁勸架,蘇舞柔在一旁助威加油,最後以花子諭的慘敗告終。見兩人消停了下來,莫以歡也是鬆了口氣,花子諭齜著牙跟在鳳離火身後,顯然是打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