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沉默半響，梅折卻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南深還有些驚訝。
“我是答應了白燮的，讓他自己謝我，不要你謝。”
“你那天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嗯？”南深有些驚訝。
“我是在做夢，可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梅折頓了頓，指骨已經握的有些泛白，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氣平複自己，才問出：“他是用什麼和你做的交易？”
“你不是知道麼？”南深的語氣有些無奈。“他能救回白燮，用這個條件換我救你，我何樂而不為？”
“白燮知道麼？”
“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斷然不會接受。”
“你一邊已經答應了他，一邊又誆著白燮。”梅折的語氣極為平淡，挑眉看了一眼南深。“隻是我不會告訴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我知道，你再幫我一次，這樣可好？”
“如何？”
“告訴我那個秘術最後麵我不知道的部分。”
“你這是何苦？”南深歎了口氣。
“既然不能讓他停下來，那就幫他做下去。”梅折看著窗外，四處光景正好，南疆此刻必定也是景色撩人的，想了想，她竟然笑了。
看著她的笑容，南深卻沒有辦法和她一樣輕鬆。這世間的事，沾了****，是否都變得如此執迷不悟？
【西山，觀雨樓】
白燮已經睡了六天。
徐濟按照南深的指示，把藥融在白燮必定每日飲下的酒裏，藥效借酒性發揮，而且絕對不會被察覺。在連續服用三個多月後，白燮竟然毫無征兆的睡了過去，而且這一睡，似乎是長久不醒來。
南深的話曆曆在耳：“他不說，你我不也知道，麵具下是他的心結麼？心結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沒法獲得真正的自由，即使他將來怨我怪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徐濟願助公子，隻要樓主安然，艱難困苦，徐濟不悔。”是他自己的聲音。即便如今白燮已經許久沒有醒來，他也絲毫不擔心。
他相信南深，對白燮的情意，絕不比自己少。
所以他說能幫白燮，他也絲毫不懷疑。即便是白燮醒來不再信任他甚至唾棄他，他也不會後悔。
“唔。”床上許久沒有動靜的人竟然哼了一聲，吧徐濟神遊的想法拽了回來。哼聲沒有停止，變成了短促沉重的呼吸聲。白燮的額頭上全都是汗珠，大滴大滴的，從額頭上滾落。
他在壓抑，壓抑某種巨大的痛苦。指骨拽著的被角都微微有些浸濕，徐濟記住南深的叮囑，小心翼翼的，解開他從未取下過的銀色的麵具。
麵具下麵的本來麵容早就看不出來。青黑交錯的凸起布滿半張臉，像是凸起的血管那樣，盤桓著，猙獰著，而此刻，那些凸起，似乎在動！
狠心閉了閉眼，將南深特地留下的黑布覆上白燮的臉，仔細校準未知，再三確認無誤。拿出身後早就準備好的瓷瓶，打開，一滴不漏的傾倒在白燮的臉上。
“啊！”白燮這次再也忍不住，一聲嘶吼出來。
觀雨樓內，夜深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