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奇才知道自己定了親,多年的從商經驗,早就練得喜怒不行於色,心裏雖然吃驚,但並不表露出來。
吃過晚飯,唐夫人母女去歇息後,齊天奇走進爹娘的房間說:“爹娘,孩兒怎麼不知道自己早就定了親呢?”
齊老爺說:“我和唐兄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在英兒出生時就決定結為兒女親家,並以祖傳的一對龍鳳玉佩中的鳳佩作為聘禮送給唐家。自從唐家搬家後,十多年都聯係不上,所以沒有你提起。英兒知書識禮,將來定是我齊家的好媳婦。”
齊天奇:“我和唐英素未謀麵,之間沒有感情,如何能結成夫妻?”
“我和你娘成親前也沒見過麵,感情在成親後再慢慢培養。”
“我不會娶一個陌生女子為妻的,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挑選。”
“放肆,自古兒女的婚事都是由父母決定的,豈能由你自己挑選!你這個不孝子,從來就沒聽過為父的話,不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卻去做市儈的商人,讓老父丟盡讀書人的臉麵。這一次絕不能由你胡來,找到吉日即刻成親!”
“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應該由我自己做主,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齊老爺氣結:“真是逆子!”
齊夫人忙勸齊天奇:“人總要成親的,娶哪個姑娘不是娶?如果不是等唐家的消息,早就讓你成親了。英兒脾氣好,人又孝順,是個難得的姑娘,別不知足了。你也忙了一天,快去早點休息,別再惹你爹生氣了。”說著把齊天奇推出房間。
齊家可以說的上是書香門第,祖祖輩輩都是讀書人,祖上還有人做過高官,但是到齊天奇爺爺那一代就開始沒落,沒有人考取到功名。齊老爺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怎奈苦讀多年,始終沒有高中,隻好放棄,把希望寄托到兒子身上。齊天奇從小就非常聰明伶俐,連學堂的老先生都說齊天奇將是他這輩子教過的最有出息的學生,他日必定能光宗耀祖。
齊家本來是祖上有點積蓄的,但連續兩代不事生產,做吃山空,留下的那麼一點祖產都吃光了。齊老爺每天都隻會和那些文人吟詩作對,不管家裏的生計,家裏的一切開銷都靠齊夫人織布和做針線活來維持,生活十分拮據。
在齊天奇十歲歲的那年,齊夫人不慎燙傷了腳,做不了飯,就叫齊老爺做一下。誰知齊老爺說,夫子曰:君子遠庖廚。說什麼也不做飯,氣得齊天奇真想把家裏的書全部燒掉。最後齊天奇在齊夫人的指點下做好了全家人的飯。家裏沒錢請大夫,齊夫人的腳隻能簡單的自己處理一下,晚上痛的睡不著覺。看到娘的痛苦樣子,齊天奇發誓以後一定要讓娘過上好日子。
在齊天奇十五歲的那年,鄰居到北方做生意回來,賺了不少錢,並準備再買貨北上。齊天奇就想跟著一起去,於是就跟齊老爺齊夫人商量,齊老爺極力反對,並且把齊天奇大罵一通。誰知齊天奇沒有罷休,偷偷把家裏唯一值錢的東西,一塊祖傳的玉佩當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一些貨物跟著鄰居北上做生意。第二年帶了一批貨物從北方回來,賣完貨物,五十兩銀子就變成了五百兩,不單贖回了玉佩,還賺了四百多兩銀子。雖然如此,齊天奇還是被齊老爺趕出家門,並聲稱斷絕父子關係,後來在齊夫人苦苦哀求下,多年後才原諒了齊天奇。
齊天奇清楚齊老爺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但他肯定是不會娶唐英為妻。唐父是齊老爺的至交,人以類別,肯定也是一個很迂腐的人。齊天奇最厭惡迂腐的人,當然不會娶一個迂腐人家的女兒為妻。如果爹娘一定要他娶,他就外出巡查商鋪,過三五年等對方等不及另嫁他人再回來。再說,他心裏已經有她了。一想起她,齊天奇不禁帶著微微的笑意,撫摸著掛在房裏的一把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