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每個秀女還要經曆兩次選拔,才可得蒙聖恩,由皇後,皇帝親自挑選。今日還隻不過是入宮而已,我靜坐在我房中的椅子上,思考著父親告知我的情況,皇帝表哥登基六年,各宮主位妃子稀少,現得寵為灩妃蕭清璿,膝下有一女,三帝姬,年方五歲,封號紫菀,名浮羅佑黎。六宮主事為德妃陳儷歌,膝下無子,皇後白鸞抱恙在身,膝下無子。其餘二妃,惠妃秋有容,有一子一女,大皇子浮羅元智,年十二,二帝姬無封號,名浮羅沅頤。年方九歲。淑妃蘇沫禁足,膝下一女,大帝姬,封號幽憐,年十五,去年嫁往鄰國。剩下,僅濘昭儀藍娸滼有一子,年三歲,名浮羅元翼。這樣想著,初嫿沏了一杯茶遞於我,端起茶杯,香氣溢到鼻尖,我淺嘬一小口,便放下杯子,不在動茶。初嫿有些擔憂的問我:“小姐可是不習慣。”我釋懷般吸口;“習不習慣,總歸要習慣的。”言罷,覺得十分疲憊:“初嫿你先去吧,用膳再來叫我,我有些乏,睡睡。”然後更衣,小眠一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起了床,才驚覺冷汗侵身。喚了初嫿,洗洗臉,梳妝。初嫿拿來一套淺紅色羅裙襯素黃暗印花上衣,我笑著搖搖頭,她不解:“小姐為何不喜,這衣物初嫿認為定會顯小姐的傾城之容。”我淡淡的言:“宮中不可張揚。”她聽後點點頭,複拿來一套淺藍紗裙,無暗花,無金繡,倒是樸樸素素的。我穿上,坐在鏡前:“初嫿,隨意梳個髻便可以了,妝容也素些罷。”初嫿邊梳邊笑。“我家小姐不管穿什麼,也美的力壓群芳。”我撇撇嘴,不可置否,笑罵:“你這小蹄子,何時也如此油腔滑調的了?”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泠泠的笑了起來。
這幾天的初選,複選,考的就是宮中的禮儀,大家閨秀的琴棋書畫,乃至女兒家的女紅,樓蘭府中,甚為注重這些,加之初初進宮時,姑母便悄悄派人來教導我與月萱宮中的禮儀。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更何況,宮中這地方,我就是選不起,也自會有人動手腳。不過這幾天也偷得清閑,並無妃子前來過問。
選拔名單公布以後,秀女便大概隻有一百多人了,我疲疲的和初嫿回房,卻被一個秀女一把拉住,待我看清後才發覺這是禮部侍郎之女,謝凝清。我疑惑的看著她:“妹妹有何事?”她氣憤的說:“樓蘭姐姐,這裏屬你最有威信了,你給我評評理!”我本不願意管此等閑事,可偏偏找到了我,我隻好問清由來,原來是謝凝清的白玉暖脂釵被江南鹽商之女楚沁玥借去看看,恰巧後麵撞來一個人,釵子滑落在地,碎裂了。撞來的是禮部尚書之女,紀棠。我知道白玉暖脂釵乃是貢品,每年所得之數少之又少,我家中也僅僅隻有幾數,這謝凝清也不太走運,偏偏是其父職位高於家父的紀棠所為。隻好怪罪於楚沁玥,要求她下跪賠禮,這楚沁玥雖柔弱,可性子也烈,不肯。這一鬧便扯上了我,該是如何才好。
我笑著,不語,心下掂量著,其實我認為這楚沁玥更容易入選,如今時今日我幫了她,來日或許還會有些方便可尋,這樣想著,出口言,:“妹妹就算了吧,改日姐姐再送你一根,這事也不全怪楚妹妹嘛,”我這樣言,謝凝清倒也不好再作何脾氣,卻是紀棠出聲:“樓蘭姐姐這話,倒還是指是妹妹的不對了?”我啞口無言,不曾想紀棠會誤解,正欲解釋,卻傳來了一陣笑聲;“紀棠,你心眼未必也太多了吧,綰顏姐可沒有這個意思。”話音一落,迎麵走來一女子,明眸皓齒,柳眉鳳眼,身著紫粉羅衣,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束,顯身姿盈握,顏勾人,麵若畫。我心下亦鬆,疑問:“琯陵,你怎麼來了?”她望見我,笑的風華絕代:“說來話長,我也是此屆秀女。綰顏姐姐,倒是好久不見了,”我點點頭,琯陵是先皇最疼愛的妹妹,音鏈長公主的女兒。也幸虧她及時出現,才可以阻止紀棠。琯陵如此護我,紀棠的臉色也好不了,給她請了個安,便匆匆離去,臨了投於我一個暗恨的眼色,看來這仇怕是結定了,罷了,反正爹和她的父親是政敵。今後的事,今後看著辦吧。不久,謝凝清也告安,我笑著轉身,看著惹人憐憫的楚沁玥:“楚妹妹下次小心,這宮中的事,誰也說不清,望各自安好。”言罷,向琯陵告安:“琯陵,今日我先走了。明日姐姐定帶著你喜歡的蓮子羹,前來閑聊。”琯陵點頭,我便轉身離開。